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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魏无羡树上掉下来/图文短篇故事

2022-01-03 来源:句子图
    南乔听到“凤钺”的名字,眉尖就不可抑制地一跳。她突然意识到就算柳初年将凤钺抓了起来,可以日夜折磨他,但在实际上,凤钺一直是柳初年逃不脱的噩梦和阴影,无时不刻地不再折磨着柳初年自己。

    “或许只是你想得太多了,这种事情是没什么依据可言的,只是你自己主观臆测罢了。”南乔艰难地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开解柳初年,让她放下心中的顾虑。

    “不是的。”柳初年无力地摇了摇头,随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不是凤钺影响了我,那就是我天生如此,你觉得哪个解释会更好一些?”

    南乔怎么都没有想到柳初年在此事之上竟然会如此固执,当即起身站到她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你有自己所说的那么暴戾,你仿佛走入了什么死路,为什么要将那些污水泼到自己身上呢。就仿佛方才那些灾民,她们那样对你,以你的武功想要杀她们也是绰绰有余吧,但是你根本就没有动手。若你真的是如同自己所说的那么不可救药,怎么会收留那对母子,又怎么会放过那群想要害你的灾民?”

    “我收留那对母女,不过就是看着她们可怜,再者帮她们不过是举手之劳。至于那些灾民,我的确是对她们起了杀心,只不过她们还算是识相,自己乖乖退开了。”柳初年对南乔费尽心思的开解无动于衷,她抬手拂掉南乔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淡淡地解释道,“我不杀她们,只不过因为她们都是蝼蚁,没有什么值得我动手的必要性罢了。你又何必绞尽脑汁为我找借口,只怕你自己都不信吧?当初卫国因何而灭你不知道吗,七杀碑是谁所立你不知道吗?”

    “那既然如此的话,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南乔皱了皱眉,略微后退了一步,“若你对我没有旁的意思,有何必冒着风雪来到这天寒地冻的陇右。”

    柳初年本想说自己只是担忧自己徒弟的安危,但经过方才那么一番折腾,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说不出口,沉默许久后方才开口:“我也不知道。”

    “师傅你知道你这样很没意思吗?”南乔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想要感受一下自己的心是否还在跳动,“你要么就不要给我希望,也好让我自己慢慢死心。可你为什么非要给我一点希望,然后再自己亲手掐灭呢?你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所喜欢的就是你柳初年这个人,什么元熙帝姬都和我没关系你明白吗?元熙过去做了什么,和我都没有丝毫关系,我想要的就是真真切切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初让我在香雪桥上一见钟情的柳初年!”

    南乔从未如此清楚直白地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她现在就仿佛把自己的心彻彻底底剖开给柳初年看,将自己对她的情谊毫不设防地摊开给她看。她的意思也很明显,你要么接受我的心意,要么就彻彻底底拒绝。

    柳初年盯着南乔出了会儿神,脸上看起来虽是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已是翻江倒海一般。

    她是一个固执到近乎偏执的人,只要是认定的东西就从来不肯轻易更改,她少时受过太过的苦楚,也从来不肯轻易去相信旁人。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害怕南乔现在只不过是年少轻狂,将来会生出悔意,所以从来不肯将自己的信任完完全全托付在南乔身上。

    可是现下南乔站在她面前,几乎将自己的心都拿了出来,她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一直到自己的懦弱与退缩,不由得为自己心底的那些自私的念头感到羞愧。

    南乔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她的回答,一日一番大起大落耗费掉了她的全部心力,她甚至都忘了这是自己的房间,转身便想要离开。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经受不起这些事情,大约需要缓上一缓。

    柳初年见她想要离开,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拉住了她的衣袖,低着头轻声道:“我们来赌一把吧。”

    第53章 野有蔓草(十九)

    南乔终于听到了自己一直等待着的那句话,但是还是将心底的那点狂喜压了下去,不动声色地回过头去问道:“赌什么?”

    柳初年松开了她的袖子,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竟有被人逼到这种地步的一天,她抬手掩上了自己的眼,声音很轻地开口:“我们试试吧,你应当知道我什么意思,不用跟我装。南乔,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的人真的不多,你算是其中一个。我给你我的信任,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不然……”

    南乔回身轻轻捂住了她的唇,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柳初年拉下了她的手,叹了口气:“你现在可真是长大了,连我都敢算计了。”

    “不是我要算计你,只是若非如此,只怕你一辈子都不肯松口吧?”南乔从背后抱着她,弯腰在她耳边笑道,“我只是不想让我们就这么错过。”

    柳初年虽说屈服在了南乔软硬兼施的手段下,但心中却仿佛堵了什么东西一般,让她感觉沉甸甸的。她从未感受过这种心情,更不知该如何定义这种感情,只能勉强将它划为不适应,而后努力遗忘掉。

    她心中并未有太多喜悦,但是看着南乔的笑脸却怎么都不忍心扫兴,便开口找了个托词:“我这一路而来还没好好休息过,你若无事的话,我便要睡上一觉好好歇息歇息了。你若有旁的事情要处置就去吧,不用花心思在我这里。”

    南乔看她的确面带倦色,有些自责地替她铺开了棉被:“是我不好,倒是把这点给忘了。你赶紧躺下来休息吧,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准备些饭,不过这里环境算不上好,你得委屈上一段时日了。”

    柳初年轻轻地摇了摇头,想说自己并不介意这些,但是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倦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连话都不想再说。方才与南乔的那一段对峙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让她原本就劳累的身体几乎要虚脱掉。

    南乔扶着她安置了下来,见她很快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熟了过去,于是替她掖了掖被子便离开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后,柳初年默不作声地睁开了双眼,压在她心上的大石头仿佛轻了一些,让她抽出些余力将眼前的局面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大抵是从来没这么明确地给过旁人信任,柳初年有些不大适应现下的情况,但她只能让自己慢慢适应下去。

    无论是南乔还是她自己,都经不起什么折腾了,她只能配合着南乔一道折断了自己身上的刺,让两人能够和平地相处下去。她说不清自己这样是对还是错,但是她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踏上了这条路,就容不得她回头了。无论最终如何,她都只能这么走下去,等待南乔给她一个结果。

    柳初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深夜方才醒了过来,南乔坐在不远处的桌旁看着书信模样的东西,注意到她醒来之后便立即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快步走到了她身旁。南乔扶着她坐了起来,抬手摸了摸柳初年的额头,发现没什么大碍之后方才放下心来:“我原本想着你指不定要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呢,没想到居然这时候醒了,还好我吩咐人备下了饭菜,只是不知道你后半夜还能不能睡得着。”

    柳初年半倚在她怀里,停了片刻方才稍微清醒了些,她拢了拢衣襟笑道:“我自然是睡得了的,倒是你怎么还不睡,是有什么情况吗?”

    “陇右一带的确有些复杂,只怕要想彻底料理好还得好好花费一番心思了。”南乔虽是如此说,但却并没有想要将此事详细告诉柳初年的意思,她将狐裘为柳初年披上,又扶着她走向桌案旁。

    柳初年有些哭笑不得地想要挣开她的手,无奈道:“我哪里就那么娇气了,你这样也太腻歪了吧。”

    她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只能任由南乔寸步不离地拉着她。

    “我恨不得把你捧到手心里,时时刻刻带在身旁。”南乔神色中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仿佛得到了自己盼望已久的玩具的孩子一般。

    柳初年只能由着她跟自己腻歪,但是等到开始吃饭之时,南乔竟夹了菜送到了她嘴边,这让她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了。

    “南乔,我们是要长长久久过下去的,你确定每天都要这么跟我折腾?”柳初年咬下了她筷子上夹的菜,但神情之中却带上了几分认真,“我并不大喜欢这种,一次两次倒还罢了,若是多了我必然会受不了的。”

    “再者,我不是那种柔弱到需要你来庇护的人。别说我现在只不过是身子不大舒服而已,就算是我全废了,我不会需要靠着旁人的保护活着的。”柳初年这话听起来虽有些不近人情,但她的的确确是怀了与南乔长久过下去的心思,才会将自己的喜好和厌恶摊开来讲,“我不是需要攀附乔木的菟丝子,也不屑于那样活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摆正我们的地位。不是我尊贵到需要你千方百计讨好的地步,也不是我脆弱到需要你费尽心思维护的地步,南乔,我与你是平等的两个人,你我相互照拂,一同并肩走下去,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南乔愣了愣,最初之时心中几乎不可抑制地生出让她自己都不可思议的占有欲,但当她看着柳初年的眼睛将那些话翻来覆去仔细品了一遍后,才终于意识到柳初年话中的意思,心绪慢慢平静下去。

    她的那些求而不得仿佛都酿成了近乎偏执的东西,使她变得患得患失,但她的那点小心思被柳初年这剖诉心怀的一长段话给磨平了,所有的不甘几乎都在她眼神的注视下灰飞烟灭。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所想的与你也是相同的。”南乔放下了自己的筷子,自嘲地笑了笑,将自己心中的那点龌蹉都坦白开来,“我只是太过患得患失,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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