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打(2)

护住心脉的奇怪内力，突然变缓的河流，还有烧成哑巴的丫鬟，还有，还有......连城璧的一生有许多走运。 “你是谁？” “一个局外人。”面具下的脸看不清楚表情，语气冰冷没有感情。也许斩魂使不需要感情。 “多谢相救。”不管怎么样，礼貌还是要有的。 “受人之托罢了。”斩魂使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也不算是谎言。 那个夫人以一千年不入轮回守奈何桥，三生三世不得善终换他这一世对连城璧的庇护。也许是死了才发现自己这一生的诸多亏欠，才知道有许多的追悔莫及。 斩魂使也想因公徇私一回。 鬼族嗜杀成瘾，也贪婪自私，更是色欲傍身。 从最污秽之地出生的， 初见连城璧时，他是世间美玉无瑕，举世无双。 那时候斩魂使及动了心思。无关情爱，他只是想要一件完美的收藏品。只是时间匆忙，他还来不及。第二次见他时，美玉还是落入了尘埃，剔透的玉身嵌进了世俗，嵌进了脏污。
但好像更加好看了。 白红莲的死解开了他的禁锢。 连城璧是斩魂使见过的最纯粹的人类，因为他的欲望不会掩藏。 他想要武林第一美女所以即使趁人之危也要将人娶进门，即使没有了感情，美丽的花朵养在身边也没什么。多花些银两和花言巧语罢了。 他想要割鹿刀，所以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利用，一次接着一次，从刀到钥匙。 他想要威胁他的人生不如死，所以风四娘中了入门欢，被迫与杨开泰成了夫妻，而杨开泰也不再是君子。 包括现在，他害怕斩魂使的同时，他也想要斩魂使为自己所用。 这些那个黑袍里裹着的神明看得清清楚楚。连城璧的灵魂是黑色的，可皮囊偏偏白得刺目，和他夹杂的白发一样扎眼。本性让斩魂使对连城璧不只是感兴趣，他还想要尝一尝这皮囊的滋味，鲜血在唇齿间被回味。 “你想要我帮你。”神明说。 连城璧已经将斩魂使当做是神明了，能够救赎自己的，照顾自己的，能够见到白红莲的，神明。

可惜，斩魂使不是。 昆仑当年留给他的神根，他成了不人不鬼不神的存在，说不清自己是什么。 哦 他是背叛鬼族的王，是轮回的守护者，是天界之人看不上的半神，是世人不能触碰的陌生人。 “是。”连城璧不好奇他能看出自己的所想，若是看不出来，才奇怪。 “说说你能给我什么？”斩魂使来了兴趣，席地而坐和连城璧面对面。连城璧不是第一个想和斩魂使做交易的人，但是是第一个斩魂使想要和之做交易的人类。 脆弱而短暂的生命。 “你想要什么？”连城璧皱着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知道。只是那个人的气势太盛，就好像是天生的上位者，俯瞰众生蝼蚁。那双眼睛，连城璧唯一能从他的脸上看到的，一双好像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 凡世的俗物也许斩魂使都看不上，所以，这场交易连城璧没有筹码。他只能让对方先提条件。 “你，”斩魂使的手触碰到连城璧的脸，体温都是冰冷的，“的身体。
” 斩魂使看到了瞬间睁大的眼，像，像垂死之人的挣扎。连城璧的眼睛很好看，像是斩魂使出生时见到的第一眼星空。 大不敬的污浊之气里透出的一点蒙昧的星火。 “什么意思？”连城璧想也许不是神明，是需要借尸还魂的鬼怪。但是，连城璧好像也觉得没什么了。 如今的他，地位，名声都有了。答应白红莲的他都做到了。只要再除掉萧十一郎这一威胁，便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无垢山庄了。 不就是具肉身吗，也没什么的。 “好。”连城璧闭上了眼睛，好像没有什么自己可以留恋的了。沈璧君也不算什么了。 “脱。”斩魂使说。是命令的语气。 闭上的眼睁开了，都是疑惑。 “结契。”斩魂使说。 鬼族之人至阴，若是没有鬼契，平常人恐怕一夜风流之后就会被精气尽散而亡。结了鬼契要么是主仆，要么是夫妻。 但是，连城璧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在平日里休息的床铺上，帷幔放下的空间里，风光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