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71-80(8)

“正好，那我下楼买个菜，你们两个聊。”杨宇说完就转身走了，临关门前收到了黄少天投来的一个有些抱歉的眼神，他比了个手势，示意对方别在意。
黄少天手上拎了点东西，他们两个今天出去，碰巧遇到商业街那边有个宠物领养日的活动，于是黄少天在义卖柜台那里给年年买了点零食和玩具。他拆开其中一个包装，丢了个磨牙棒出去，年年欢呼一声便追着跑了。
客厅只剩下两人，黄少天在沙发另一头坐下，问道：“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抬眼看到叶修还穿着校服，身边放着书包，一副到家之后连自己房间都没回过的模样，黄少天轻叹一声，说：“你该不会是打算回家转一圈就走吧？”
“想着你肯定在家，就没说。”叶修答了第一个话题，第二个与其说是忽略了，不如说是默认了。
黄少天现在是完全不知道该拿叶修怎么办，他知道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以后，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两个人都回不到原来的相处模式了。叶修看他以及他看叶修，都各自戴了各自的“有色眼镜”，彼此之间凭空多了道不能跨越的雷池禁区，进一步也好退一步也罢，都使得他们变成了两个相敬如宾的“陌生人”。

于是剩下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就事论事，叶修率先开了头，问班主任是不是给黄少天打了电话，黄少天没想过叶修会主动提出这件事，甚至为此专门回了趟家来和自己面对面地谈。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点了点头后，他犹豫了半晌，问叶修道：“你想去么？”
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件事的决定权全部都会交到叶修手上。黄少天等着一个答复，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另一个反问。
“你想让我去么？”叶修定定地望着黄少天，黄少天发现叶修好像瘦了一点，因为叶修不回家，他开车去学校送过几次零食和水果，也不知道最后叶修吃了没有。他有心想问，可现在不是时候。
肩膀沉了一沉，黄少天轻轻说道：“说实话，我舍不得你去那么远。”
他想到那个轻轻一推便转了大半截的地球仪，中国到美国，再快也有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你们老师说的有道理，这是个好机会，你要是肯学，出去的话一定能考上比国内更好的大学。以前这种事咱们不敢想，现在不一样了，你要是想去，哥……”黄少天说到这里，突兀地停了一下，继续的时候唯独改了习惯性的自称，“我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供得起你。但是，你要是不想去，咱们就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