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庆余年（第二章）(2)

何九华脑中轰轰乱响，一时想起尚九熙这些天日日点卯一般的拜访，一时想起人们背后嘈嘈切切的非议鄙薄，有些茫然地开口道：“你有什么心？”
尚九熙的声音有点颤抖：“……言亦死，而不言亦死。”
何九华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凭着本能回答道：“合色寡人也？杀之。”
“王爷，拒欲不道，恶爱不祥。”
何九华喃喃道：“……然乎？若使沐浴……”
注释：齐景公容貌姣好。有一次一个小官员一直僭越地盯着他看，景公命人询问。小官员答：“言亦死，而不言亦死，窃姣公也。”（说出来我也该死，不说出来我也会被处死，那我就说出来吧：我私心里认为您很美丽。）齐景公十分恼怒，说：“合色寡人也？杀之。”（原来是对寡人有色心吗？杀了他！）晏子阻止说：“婴闻拒欲不道，恶爱不祥，虽使色君，于法不宜杀也。”（拒绝别人的欲望不合乎圣人之道，憎恶别人的爱慕则是不吉祥的征兆。就算他真的对主上有色心，也不该杀他。）齐景公听了之后说道：“恶，然乎。若使沐浴，寡人将使抱背。”（哦，是这样的吗？那么如果洗澡的话，我就让他抱着我的背吧。）

后背猛地一暖，尚九熙从背后整个儿地把他一把抱住。两条胳膊紧紧圈住他的腰好像要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脸颊贴在他耳畔呼吸灼热，猛烈的心跳隔着胸膛一下下撞着他。
何九华觉得自己恍惚又迷茫，尚九熙的怀抱中仿佛不是他的躯体，是他赤裸的真实的灵魂本身，被热的暖的亲昵的怀抱蒸腾着融化，浑浑噩噩找不回原来的形状。
“王爷，”尚九熙的体温隔着不算薄的衣衫一点点浸透他，“我爱慕王爷。”
在勤勤恳恳往广陵郡王府跑了快一个月后，尚九熙终于第一次吃到了王府的饭食。只是这一顿饭谁也没吃出滋味来，何九华把建莲红枣汤洒在了碧梗米粥里一并吃了下去，尚九熙一整顿饭一直在夹面前的一盘酒酿清蒸鸭子，两个人手指头打哆嗦筷子拌蒜，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恍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