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境心镜】有一种痛

看完《断背山》，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郁闷，想哭却哭不出，每天虽然“正常”地生活，但心裡头知道，有一种隐然的惆怅在心扉中蔓延，因为瞭解，电影中的平淡就是我们如常的生活反映，很接近，很熟悉。
这种郁闷与惆怅，效应长达一周，然后渐渐消褪，却不消失，只是隐藏在你心底的某个角落，偶尔出来骚扰一下，得到的却不是厌烦感，而是苦中带甘的喜悦，因为你的脑袋会自动过滤，只选择播放让你感到宽心的记忆。
然而有一种痛，却无论如何也得承受。而最糟的是，即使你痛得心肺肠肝的揪动，溷身都不对劲，你还是不知道你哪儿痛，可你偏偏知道痛的根源！
人生最痛，莫过于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而终极之痛，则是一个母亲看着孩子在自己的怀裡，慢慢流逝生命，直到心跳停止。
我不知道那种痛有多痛，但身为旁人的我，还是感到痛了，而且只能在远离那伤心的母亲时才能陪着痛。
一夜不能眠，开眼闭眼，尽是朋友抱着孩子的画面。那孩子的心跳，曾经在她的体内如此强劲地鼓动，如今却慢慢地微弱；看着那心电图从微波直到平行，面对死亡，却不得不平静，即使万般不甘和不捨，也最终要选撢放手。
这时候，所有的感觉都是假的，只有痛。而所有的执着与坚持乃至所谓原则，在死亡前面，都已算不了什麽……
这一种痛，永远都会藏在心中，直到你自己死亡的那一刻。
而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写于2006年4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