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迪」溯回（1-14）(23)

他想再次看到那个雪原上令冰雪为之消融的笑，而不是现在这张死气沉沉的脸。 迪迦仍旧静立着，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赛罗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得到想要的答案时，迪迦却转过身来。他端着常有的微笑，墨黑的眼眸像是在看着眼前的少年，又像是空无一物。 “你多虑了，赛罗。” 第八章 蔚蓝的光影流转在那双深潭似的眼瞳表面，但总归于表象罢了，赛罗总觉得那里早已溢满，再无法融进别的东西。 “迪迦，有什么事情非要一个人去承担，我们不是同伴吗？偶尔也可以尝试问一问我的意见吧，尽管有可能帮不上忙。”赛罗强迫自己笑得没心没肺，但他怦怦直跳的心早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抓得紧绷。 同伴？迪迦倒是有些意外，在他看来这少年不过是被自己操纵着的一件实验品罢了，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好像已经离不开赛罗了。只要赛罗在自己身旁，他就会莫名地放下警惕，不自觉的去亲近他。
但他从没有想过，赛罗竟也是同样的想法。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虽然我想要观测你的力量，但并未采取手段把你强行绑着。跟着一个黑暗巨人，在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人眼中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那直视的双眼中，似乎藏了许多纷杂的情绪，但它们转瞬即逝后又只余下层叠的霜雪。赛罗还是第一次与这样的一双眼睛对望，他不由有些语无伦次：“因为......因为我知道迪迦前辈并不是什么无恶不作之人，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一位有一面之缘的战友。而且，虽然迪迦刻意同他人保持距离，但这几日的接触，我却能无时无刻看到你的温柔。”这样温柔的人，不应该一直在那孤寂的黑暗中独自走下去。 “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应该清楚这点。”迪迦自嘲地笑笑。 “但你也不是什么恶徒，我很清楚这点。”赛罗故意将最后几字咬得很重。 “真是输给你了。”迪迦苦笑着揉揉额角，他看向窗外悠哉游过的鱼群，缓缓说道，“我在迷茫，不知就这样加入警备队是对是错。

因为厌倦过去那些无谓的厮杀，我背叛了曾经的战友，就这样突兀地插入光明的这方。可你也知道，我屠戮了很多人，过去的罪孽是洗不清的。但既然已经加入了这里，于情于理我不该瞒着他们。你说得对，我在逃避过去，害怕袒露真实的我，也恐惧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现在要想除掉萨博若，仅凭赛罗是不够的，但我做不到就这么坦荡地变身。很可笑对吗，这样的我很令人厌恶吧？” 窗外一尾头鲸缓慢地游了过来，慢吞吞地用自己的尾巴拉扯着浮在海面的水草，光线被它巨大的躯体阻挡，使得通道也忽明忽暗。 赛罗笑道：“前辈何必执着于过去，从现在起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弱小之人就好了，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吧。” 一束幽蓝的光芒洒在少年身上，那爽朗的笑容明晃晃地印在人眼中，心底的阴霾也在这一刻去尽。 “说得也是，谢谢你赛罗。” 或许他知道该怎么做了，哪怕背负着满身的罪孽，也该伤痕累累地走向光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