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狱】狱寺隼人的一天(3)

“听说山本选手要退役了，请问是真的吗？” 教练示意山本自己回答，山本武抓过麦克风，爽快地承认了。 “赛场应该交给年轻人了！”大家一阵哄笑“您也没有多大年纪呀，今年不是刚满20吗！正是运动员的黄金年龄，退役太可惜了！” “抱歉啊！除了棒球我还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请问您退役之后想好了要做什么了吗？” “那我想做的事可多了！先回家陪陪老爹吧！” “放屁，”狱寺隼人嘲笑屏幕里的山本武，“明明是屁颠颠地跑来当家庭主妇。” 兴致来了，狱寺隼人又翻出一本相册，山本武的老爹送来的，从山本武还没长出牙，到像得了多动症一样到处跑的年纪，所有照片都有。不管第几次看山本武光着屁股捉鱼，结果被鱼尾巴扇了巴掌的三连拍，狱寺都笑到肚子疼。 但是看到某一页夹着两张自己三岁的时候弹钢琴的照片，狱寺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大概是碧洋琪给的，狱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完成了这项交易。 照片是黑白的，光线看起来像是某个黄昏，那时候自己穿得周周正正的，傻不愣登的小少爷样，看这个手型和拍照的时间应该是在练D大调小步舞曲，看起来像是摆拍，但是还笑着。 狱寺不太愿意回忆起那个时候，越美好越觉得胸口像被重物压着，肋骨都被压断了，深深地刺进心脏和肺里，呼吸都困难起来，血液几乎无法流转。 至于离开那座城堡之后的经历，狱寺其实都有些记不清了。那时候的伤疤都淡了，被新的掩盖，得把衣服脱开顺着零星的记忆去找，那时候的痛感也和现在隔得太久，甚至都快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和谁学会了抽烟，然后就再也丢不掉。也忘了自己住过哪些下水道，捡过什么垃圾吃，在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干过活，收拾过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尽管还记得的东西也很多，但是比起真实经历过的那些已经少得一半都不到。
只有现在和这些记忆隔着相机和胶片相见，才能冷静得像个看客，乐观地发现原来自己除开痛苦还有很多快乐时刻。 家里二楼的阳台上是摆放了钢琴的，尽管它只在山本武过生日的时候会响一两次，但山本武每天都会给它擦灰，自己偶尔也会调音，或者把琴盖打开紧紧弦。 山本武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些照片背后的故事，狱寺觉得他也没那个必要知道，他只需要举着照片向他炫耀“这是绝版珍稀级的狱寺”就够了，自己也只需要朝他的背踹上一脚。 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趴在狱寺脚边睡着了，狱寺不敢动，索性也在沙发上睡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天上有两颗星星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