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玑灵】相认现场(2)

“灵渊。” 宣玑在一片纷乱杂音的意识中轻唤，声音所经处如摩西分海，刹那间在汹涌的“海水”中辟出了一条路。 盛灵渊呼吸不稳地垂着头，散乱的长发遮了半张脸，只看得到尖削的下巴和上面苍白如纸的嘴唇。他骤然清楚地“听”到宣玑的声音，下意识一抬眼，恰好撞见宣玑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的目光，顿时被烫着了一般倏地松手，随后身形晃了晃往后退了半步，竟不可自抑地发起抖来。 空气骤然回流，宣玑捂着喉咙咳嗽不止，他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再刺激盛灵渊，但太多回忆纷至沓来，他控制不了——从九州混战到东川的桃源乡，又从战争结束后的度陵宫到他剑身被毁后生不生死不死的那些年。太多了，三千年前几乎所有的记忆里，都有一个分割不去的盛灵渊；可也太少了，经不起回忆，轻易就到了头，往后都是浑浑噩噩。 他曾经一遍遍封印这些记忆，再一遍遍注定地回想起来。
而现在，盛灵渊就在他眼前。 宣玑缓过来，忽然深吸一口气，上前一展臂用力抱住这个人，眼圈蓦地有些红了。 “彤……”盛灵渊嗓子哑得厉害，艰涩得不能出声。他后来出于各种想法将这个名字给了他的侄子，也无数次若无其事地叫出这个名字，可从没有哪一次这样清楚地认识到其间区别。他仍旧不可置信，但身体已经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伸手回应这个近乎滚烫的怀抱。 至此，留给他记忆里最后一幕也是唯一一幕的少年剑灵，那烈火中模糊的面目，终于有了最真实的模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