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2）（任酆）(2)

骂人归骂人，小孩真是个问题。酆都月决定不再等，也决定找补回一点杀人时候的勇气，硬着心肠就把小孩往绿化带里放。
果不其然，从睡梦里醒来的小孩本就饿得饥肠辘辘，又离开了温暖怀抱，一瞬间就哭嚎得震天响。
“你！你干什么呢！你打算把这孩子扔这儿不管了？你这他妈犯法知不知道！”
酆都月被吼得一抖，然后回过味儿来，这话耳熟。他转头一看，环卫工阿姨怒发冲冠横眉冷对，端着扫把指着他。
“……这不是我孩……”
“我听你放屁！你们这帮小年轻，做那事儿也没点数，生了小孩还不想养，造孽啊！”
“阿姨，您听我解释……”
“解释是吧？你跟警察解释去吧！”
环卫工阿姨立刻摸了手机要打110。
酆都月快步冲过去，攥住了她的手，大喊道：“别，别打……”

这事儿完全是下意识。当年过激杀人，他满手血，有人在旁边报警，警车立刻就来，呜啊呜啊在他身后响个不停。这六年里，他不断地做梦啊，梦里头翻来覆去的杀人、报警、警车，每一个梦都沾着后悔和害怕。
他把手从环卫工手上抽回来的时候，回了回神，又觉得这下意识行为也是对的。厂子那边本来就因为自己蹲大牢的事儿烦着呢，这回警察要再一来，传回去，没事也要变成有事，这工作还能不能保住了。工作保不住，喝西北风去。
他折回身，把孩子又抱起来，抱得紧紧的，他同环卫工阿姨笑了笑，说道：“阿姨您说得对，扔孩子这事儿丧尽天良，我不是人，我不会再犯了。”
环卫工阿姨骂骂咧咧地把手机塞回兜里，念叨：“最好是真知道了。跟你说我就在这一带呢，你要再敢扔，我还报警，我知道你长什么样！”
酆都月点头如捣蒜：“不了不了，一定不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