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若】不可以涩涩 (一)(2)

学生开小差被老师没收“作案工具”本来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可问题就出在那个游戏上，那是个一刀999的网页游戏，弹窗广告比街上电线杆上的牛皮癣还要多。 钟离有个习惯，总喜欢把电脑上的页面一个个关掉，才正式关机。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将鼠标放到衣着清凉都不足以形容的女性图片右上角的叉叉上。但是那不停抖动画面，让他手一个不稳，就直接点进去了。 从此，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或许该庆幸这不是他自己连了投屏的电脑，不然跃入眼帘一系列不堪入目的画面可能会让他在公开课上一战成名。 这种网站一直是引诱未成年人堕入沼泽的毒瘤。 钟离一向不认为那些心智尚不健全的青少年们，在青春萌芽的时期能抵挡这种诱惑，很容易陷入那种虚假的感官刺激中。 虽然他至今为止都无法感同身受地理解，这些东西怎么能给人带来精神上的刺激与满足的。
钟离的视线很淡然地扫过那些依旧弹跳不停的画面，就在鼠标准确地停在叉叉键的时候，一双纤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扯住了他的目光。 那双手，在那些柔软丰腴的白花花肉体中显得非常格格不入。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珠光色的粉，五只指节带着银色戒指，戒指上牵着银色的细链，如同束缚一样缠过那微微现起筋脉的手背，汇集在手腕，伸进黑色西装隐秘的袖口深处。 那修长的五指对着镜头，缓慢地抓挠着，像是水妖在海中摇曳的长发。 等钟离反应过来后，他已经盯着那双手看完了所有的预览画面。 他轻微颤动着眼睫，将笔记本屏幕合上，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课业，但他似乎忘记了要点掉所有网页才关电脑的习惯。 下课后，他回到办公室整理课件，被没收的电脑就放在一旁没有再被打开，刚才好像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插曲。 直到金发的学生哭丧着脸敲响门，想要回被没收的电脑，却被要求下周测验获得三个A才能归还。

这会，钟离才又把注意力转到那个还闪着电源光的电脑上。 打开电脑，他试探性地按了下回车键，由学生和他双胞胎妹妹合照作为壁纸的锁屏立刻解开。 那双手又开始重复关掉电脑前的画面。 那只是个比动图多了不了几帧的预览画面，根本没有声音，但是钟离耳边好像能听到戒指与锁链碰撞的清脆声响，像微风吹过的风铃又像腰间环佩的叮铃作响。 鼠标光标描摹这那双手，钟离在犹豫之中还是点开了窗口，却发现是根本是张冠李戴的虚假宣传，链接里面不是那双手的视频。 钟离此时什么心理不好说，失望谈不上，只是觉得点进来的自己有些犯傻罢了。 就在他确定要关掉网页的时候，他瞄到视频下面的评论，也有和他一样被骗进来的人。 「我只想舔个手而已，干嘛逼我脱裤子？」 「封面不是个男人的手吗，怎么进来成女人了？」 「上面男酮是吧。」 「封面那不是阿鸠的手吗？
盗录？」 「笑死，我们的糊B主播出息了吗？」 下面的评论钟离没有再注意，就径直关了网页。但是评论里「阿鸠」两个字却在他脑海里留下了印象。 …… 要找到这个叫「阿鸠」的主播其实并不困难，稍微搜索一下就能知道他在哪个平台直播。 只是这个平台确实费了钟离一些功夫。 那不是热门的大平台，甚至挺隐晦的。白天的浏览量低得可怜主页推荐也没几个，但是一到深夜，五花八门直播被顶上首页，什么午夜灵异探险，通宵游戏陪玩，甚至还有丧葬广告。 现在的人，夜晚生活都那么丰富多彩了吗？ 通常10点准时入睡的钟离不太理解了。 他搜着「阿鸠」的id,与他设想的不一样，对方并不是高人气的主播，粉丝数甚至没有灵堂蹦迪的高。 点进那个主页，一棵有着金色叶子的银蓝色大树剪影作为头像。和其他女主播十级美颜的头像再次格格不入。 夜已经深了，钟离洗漱完毕躺床上，睡意都酝酿几波了，等他强打着精神试探性地打开手机，发现对方终于开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