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夏】风月人间 ⑩(5)

“你不怨我吗？什么也没说就跑了。”
陆绎苦涩一笑，“偶尔也是怨过的。”
“但我一想到你独自在外，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那一点点的怨气也就不重要了。”
“当初，是我临时变了行程，伯母为了迁就我才从家里跑来这儿。”
“那是天灾，我......”
“你听我说完。”陆绎再一次打断她，“怎么说，我也是蝴蝶效应的其中一环。今夏，我没有理由推责。”
“我一直知道，你很缺少我的陪伴，从前我只想着等再过几年，等我有能力给你一个安定的环境时再把欠缺的时光补回来。也正因为我的‘有恃无恐’，我弄丢了你。”
他轻声说：“以后不会了。”
袁今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眼眶，泪珠啪嗒啪嗒地在裙子上洇出水晕。她垂着脑袋，“陆绎，你变了很多。”
“这里，”陆绎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这里是没变的，今夏。”他轻声呢喃她的名字，像虔诚的信徒在低诵一首赞美诗。

“曹灵儿说，你曾经追着我的脚步跑了很多年。那这次，换我来吧。”
天边飘落几点零星小雨，她的眼里下起了滂沱大雨，冲刷着青苔上的深深印记，放肆幼苗野蛮生长。
到公寓楼下时，雨依旧清晰，细细绵绵地洒落在小径上。陆绎撑着伞揽过她肩膀，一直护送她到单元楼门口。
袁今夏迈进大门几步，脚下一顿，回身看他。陆绎仍然撑着伞站在阶前雨幕里，隔着雨帘，他的脸并不非常清晰，只是安静地伫立在原地。
他还站在原地。
他是不是一直站在那儿等着她回头？
她第一次意识到，似乎以前每次送她回家，她回到楼上亮起灯时才看到他的车开走。无论陆绎接下来多忙，但总有那么一些瞬间，他是为她驻足的。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困囿自己于昏暗囹圄。
原来，他一直在她身后目送她的背影。
从始至终，爱意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