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心（下）(5)

不过以人鱼的生长速度来说，没多久鱼缸已经不适合他了，汉克为他购买了一个大浴缸，对于这个礼物小人鱼显得很开心，已经长出银蓝色鳞片的鱼尾欢快的在浴缸里扑腾着，在溅了人类一头一脸的水以后又高兴的捧起汉克的脸，在他胡子上亲了一口：“谢谢！汉克！”
这多少让汉克有些脸红，对于自己这个孩子从一开口说话就始终只叫他名字而不叫他“父亲”这件事，汉克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只要小家伙喜欢，叫他什么都行，何况……他的确也认为自己不配做康纳孩子的父亲。
他仍会梦见康纳，梦见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梦见康纳像从前一样趴在他的船舷边上歪着头看他，然后他们十指紧扣，人鱼带着潮湿气息的吻会落在他的唇齿之间，缱绻在鼻腔中的哼吟缠绵悱恻，但下一秒，他就会看见自己的手里捧着的是康纳跳动的心脏，那些蓝血无边无际的漫涌出来，将他溺在腥甜冰冷的深海里……
康纳！！
他总是从惊恐中醒来，直到跌跌撞撞的冲到小人鱼的房间，看到那只跟康纳一模一样的小家伙揉着眼睛从浴缸里醒来，钻出水面迷迷糊糊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才稍微感到一点点的安心。

不过这样的噩梦随着小康纳的一天天长大也渐渐的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汉克的梦境中总会出现一种隐约不清的哼唱，那种幻觉一样的声音总能让他安静下来，不知不觉的进入到熟睡。
小人鱼长得极快，当柯尔恢复到又开始满屋子撵着那只叫“相扑”的圣伯纳犬乱跑乱跳的时候，小康纳看上去已经差不多有人类男孩12、3岁时候的样子了。
小人鱼继承了康纳一样的乖巧懂事，有时候汉克出海的时候，会将柯尔留给康纳照顾，柯尔对这个长着鱼尾巴的“弟弟”显然是好奇极了，男孩懂事的展现出了他身为“哥哥”的慷慨来，他将自己的小玩意儿——这其中一大部分来自于深海——一股脑的都搬到小人鱼的浴缸前，分享给比他还高一个头的“弟弟”玩儿，并承诺等他再长大一点，他会求着父亲带着他俩去海边玩儿。
“你去过海边吗？”
人鱼支着头看着男孩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随手用鱼缸里的水幻化出一些海豚或是蝠鲼的样子，柯尔一边乐此不疲的去抓那些会变成水花的小动物，一边遗憾的摇摇头。
“没有，我从小就常生病，爹地说我不能去海边…但他答应过我的！他说我病好了就带我去，他还说要带去见康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