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心（下）(9)

“康纳！康纳……是你，对吗？”
人类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人鱼苍白的脸，想要确定这不是幻觉，康纳握住了那只伤可见骨的手在脸上摩挲了一下。
“是的，是我，汉克。”
人鱼再次吻上了人类冰凉的嘴唇，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拥紧了他的身体。
“康纳……对不起……”
伊利亚家的大门永远逃脱不了深夜被敲开的命运，哪怕是暴风雨之夜。
而这一次站在门口的是全身都被淋湿了的人鱼之王，背着一个比他高大很多的人类。
“哇哦……”
伊利亚看着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宽大卫衣下面光溜溜的、属于人类的双腿，心里感激这位人鱼之王好歹还知道给自己套了件衣服。
“救他！”
康纳二话没说将重伤的老渔夫放了下来，温柔的让他躺平。
伊利亚哼着鼻音检查了一下人类的伤势，失血过多，骨折、被海水泡得发白的伤口……
“活不了。”
“救他！我知道你可以！”康纳的眼睛没离开过汉克。
“好吧，我的确可以，但你知道，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你要什么？我的心吗？没问题！”
“不、不…”抱着手靠在门框上的人类摇了摇头，“同样的测试做两次就没意思了，我不要你的心，小人鱼。”
“那你究竟要什么！”
康纳有些烦躁起来，说真的，世间的海里的一切珍宝，他相信伊利亚都不会看得上眼，但他真的没有什么好给予了，他身上哪怕是这件衣服，都是汉克的。
“这一次嘛，我要……”伊利亚似乎想了想，“我要你全部的灵力。”
“……成交。”
“你想清楚了，这意味着你会真的‘成为人类’，你将会失去所有灵术，不再能永生，不再拥有你的鱼尾，也不可能再回到海里去，你会像人类一样生病、衰老、最后死去化为白骨！”
“是的，我想清楚了。”
人鱼伸出手，手指间薄薄的蹼蜕变成不见，只剩下跟人类一样的手指，伊利亚将一把银色的小刀放进了他的掌指之中。
“这把刀你应该不陌生。”人类眯眼笑着说，“那么，动手吧。”
11月底的海边到底还是有些凉了，尤其在太阳渐渐西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