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他是猫（二）(2)

“白天跟狗打架被咬了一口，碰上硬茬了。”毕胜幸灾乐祸的，对严浩翔怀里的猫说，“我白天观战，觉着你过了几天养尊处优的日子，战斗力明显下降不少，等再过些日子你就变成一只肥猫跑都跑不动了。” 猫可能自已也觉得丢脸，竟没有回嘴，鼻尖耸动死死瞪着毕胜。 “你还瞪我，小心得了狂犬病死翘翘喽。可怜见的，啧啧。” 严浩翔本就心疼得要命，听毕胜这样说，害怕起来，立刻出门找车去了最近的24小时宠物医院。 猫儿很乖，带着伊丽莎白圈，缩在严浩翔怀里。 帅气男人和小动物，本就是美好的。 医院墙壁果绿色柔光下，严浩翔低头温柔的安抚怀里可怜兮兮撒着娇的小家伙的画面，仿佛是展馆里轻易偷人心的油画，看一眼便会念念不忘。 打完狂犬疫苗，年轻的护士正给猫清理伤口。 她站在严浩翔对面，近在咫尺。静谧的夜，放大了严浩翔的呼吸声和她的心跳声。
不知哪一刻，呼吸一滞，脸上飞了红晕，护士下垂的眼睫微微颤动，好一会儿才又重新找回心跳的节奏。 “怎么被狗咬了呢，小可怜。”声音亦是如丝绒般甜腻。 “不是被咬，是跟狗打架。” 严浩翔觉得被狗咬和跟狗打架被咬是不一样的，男人总是有这种幼稚的好胜心。 “跟狗打架？” 严浩翔忽然烦恼起来，白天他又不能关着它，可放它出去又总是寻衅滋事。这次只是咬破了个口子，万一哪天遇到烈犬怎么办。 “是，它总是爱出去打架，有什么办法吗？”深邃的眼睛看着护士认真询问。 护士盈盈双眸羞涩一笑：“是没做绝育吧。” 严浩翔懵懂的点点头，确实没做过。 “没做绝育的猫是会这样的，发情期就会想出门，精力旺盛，攻击性强，脾气暴躁，爱乱叫、抓人。” 严浩翔仔细想想，觉得都对上了。 “你得给它绝育。” “这个，有什么风险吗？” “没风险的，很快。

既能防范疾病，又能多延长几年寿命。” “好，做！”严浩翔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一口答应。 怀里的猫闭上眼睛，一副困顿的模样。 填完病历，交钱的时候严浩翔把猫轻放在一旁，再回头时，哪里还有猫的影…… 他疯了似的找了一夜，直到晨光熹微，站在空阔的街头，看着天边那一缕冷丝丝的白扩散开，才清醒的意识到，他真的被他的猫抛弃了。 它是那样聪明的猫，自在、自我、无拘束，说走就走。 严浩翔犯了错，自责和愧疚吞噬着他。他凭什么替它做主呢，他不是它的主人，他们从来不是那样的关系。 但如果它给他机会，他想向它辩解，他是听到了那句可以“延长寿命”的话。他自己当时都没意识到，那句话突然让他想到死亡，而他潜意识里是怕失去它的。 不是他给它提供了栖息之所，而是它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的依赖。 总之，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猫就这样，像突然出现时一样，又一下子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严浩翔的心像是被生绣的钝器剜去了一块，伤口处空荡荡的，缓慢清晰的疼，不能愈合。 漆黑的眼睛里漏进阳光，冰凉的手突然被捂了一下，那只猫短暂的在它的心上打了个滚，又狠心的抛下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不是上天可怜他偷偷给了他一份温暖，而是上天看他太倔强，变着法的逼着自欺欺人的严浩翔，承认自己的孤独和可怜。 是的，他承认了。 公交的终点、超市的货架下、回家的路上、吃饭的桌子上、清晨惺忪的眼里，再也没有它的身影。 他很担心它，伊丽莎白圈还没有摘，爪子会不会发炎，有没有饿肚子，有没有地方睡，有没有再和狗打架，有没有受欺负。 每天下班他都要去便利店问一嘴：“还没看到它吗？” 毕胜再没看他笑过，试图安慰：“你要是想养猫，我给你要一个吧。畜生嘛，都一样，养那么个不省心的干嘛。” “它挺省心的！” 严浩翔冷声急切的反驳让毕胜瑟缩了一下，讪讪的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