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我救的章鱼成精了 1(2)

他很早就开始学会自己做饭。母亲去世的早，家里的弟弟妹妹也还小，父亲不知所踪，年幼的齐贝林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因为支付不起房租，他们被迫蜗居在低矮的废弃房子里，冬天风很大，他短短的胳膊搂着同样幼小的弟弟妹妹，瑟瑟发抖得在单薄并且破了个大洞的被单下坚持到下一个天明。 那是他在噩梦中反复会回忆起的过去，吃不抱，穿不暖，为了生存去偷去抢，被人抓到打个半死也是常有的事，因为支付不起医药费，只能拿些草药忍着疼在天桥下忍受那些异样的眼光给自己的亲人讨回些食物。 好在这样的日子早已离他远去，他把案板上的海鲜全部下了锅，那些不太明显的灰青逐渐在油的煎熬下，显现出鲜艳的颜色。食物的香气将擦亮火柴的小女孩带到甜美的幻想中，也让这个疲惫的金发男人回想起最近一些细小到不易察觉的好事。 这个月赚的钱比上个月多出不少，足够他给自己孤儿院里的弟弟妹妹寄去一些新衣服或是更好的生活用品了。
他们总是很懂事，不给他惹任何麻烦，也不会张口向他要些什么。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要努力给他们带去更好的生活。 十年前的齐贝林是这样想的，现在的齐贝林也是如此。 他端着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海鲜焗饭，饱满的米粒里参杂着富有嚼劲与弹性的章鱼肉，蔬菜碎与胡萝卜泛着清亮的油光相互衬得艳丽煮熟的虾仁红里透白，给今日的晚餐添上点睛之笔。 餐桌是上一任的主人留下的，虽然和西撒本人的审美并不相符，但他也没有想去制备一张新的。 吊灯悬挂在头顶，惨白的灯光有些暗沉，他一边咀嚼着嘴里的晚餐，一边思考着明天将要播出的内容，一时间，也没尝出晚餐的美味与否。 他习惯性得在自己脑子里塞满东西，很少能毫无压力的放空大脑，让自己的心获得片刻的宁静。 摄像头前，西撒安德里欧齐贝林是个能言善道的人，他那双翡翠色的瞳孔能轻易让人沉溺其中，沉醉在那片温柔的碧色湖里。

摄像头后的他却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这样的时间减去睡觉所消耗的并不算太多。他一语不发的对着有些缺块的白墙咽完最后一口食物，端着盘子回到厨房站在洗碗池前。 “这是什么？”余光撇到了水池凹槽边的角落，那里似乎落了一块灰色的物体，外形算不上规整。 他下意识后撤了两步，脑子里勾勒出印象里某种虫子的模样。西撒打心眼讨厌这些小东西，甚至对此感到恐惧，具体的理由他记不太清，大概也就是众多童年阴影里的其中之一。 小小的色块颤动着，当西撒从屋里取了扫把总算做好了心理建设去看它时，它还在缓慢的蠕动着。 “章鱼？”他凑近看那个逃跑成功的小东西，一时间不知是该感叹它顽强的生命力还是质疑这是否是他从冰箱里拿出的本该死透了的食材之一。 怎么处理就成为了目前最大的问题。 他看着小章鱼举起一条触手，在空中摇了两下，又放了下去。
这让他联想到古时候战败的一方冲胜利者举高白旗以示妥协与投降。 姑且养着吧。他在从壁橱里翻出一个积了灰的玻璃瓶，里面本来装了些纸折的小玩意，但后来都在难以预料的阴潮里起了霉斑，迫于无奈只能丢掉。 也许明天就死掉了。他看着那半死不活的小家伙瘫在瓶底，比起普通章鱼有些发紫的皮肤上有些缀着蓝色线状花纹，上面覆着一些气泡。那些花纹隐隐约约连成一颗星星的形状，比乍一看奇特上不少。 “希望你可以撑久一些。”意大利男人把瓶子安置在他发现它的位置，洗完了盘子回到房间翻出夹杂一堆意大利名著深处的笔记，握着笔杆在上面书写一些像是流水账的日记。 【6.15晴】 昨天夜晚下了一场雨，很吵，没有睡好。晚餐吃的是海鲜焗饭，忘记是什么味道了，在水池旁发现一只章鱼，活的，很神奇，没忍心丢掉就养了起来。希望它可以活的长一点，可以像那盆向日葵一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他被震耳欲聋的瓷器碎裂声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