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西瓜炸弹(4)

情绪失控的Alpha放任自己的信息素涌出来，狭小空间里流淌着浓郁的朗姆酒味儿。不如平时那样香甜，此刻是更加苦辣而干冽的，颇具侵略性。他感觉自己太阳穴那里的神经都在突突跳着，时不时还要尖锐地刺他一下。
手机突然响起来，吓了周九良一跳。他抓起来看，是孟鹤堂。
“喂，九良。”
孟鹤堂的声音特别小，几乎是虚浮的气声。尽管如此，周九良依旧能想象到那股裹挟其中的，甜丝丝的、凉浸浸的，属于夏天的果香。烧不尽的焦虑和火气被他一声唤就兜头浇灭，周九良的心落回肚子里。
“嫂……孟鹤堂……你没事吧？”
“我没事。”孟鹤堂好像很轻地笑了一下：“你是看见新闻了吧？演习嘛，就时间长了点儿。能有什么事儿。”
不是他刚刚蹦跶着要求被“撕票”的时候了。周九良暗自腹诽，又觉得有点好笑——嘴硬的小白兔罢了。
“那就好。我在门口等你。”
“啊？”孟鹤堂只来得及惊讶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劫匪”的声音，大概孟鹤堂偷拿手机被发现了。紧接着就是被挂断的忙音，周九良叹口气，敛了信息素。他点支烟，将手臂支在敞开车窗上，继续盯着银行的大门。

演习宣告结束的时候已经逼近十二点。他的小嫂子看起来有点蔫，马甲的纽扣解开着，刘海有几丝散下来了，垂在额前。因为记着和周九良的约定，出了门也没乱走动，只敢呆呆地站在门口，瞪着大眼睛四下打量。
周九良瞧见小兔子冒了头就飞快地下车，手上还拎着上次借他穿的那件夹克。他穿过人群，一把将孟鹤堂裹紧，又单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行云流水，不容置喙。
浓郁的酒气迅速将孟鹤堂包围，他感觉头晕目眩，脚下像踩在了巨大的棉花糖上，也飘忽起来，只得任凭周九良半搂半抱地带他回车上。
四月的晚风已经凉了起来，可孟鹤堂却仍旧觉得热。
他缩在副驾驶上，半张脸埋在夹克衣领里。周九良絮絮然的关切变成破碎的文字，打脑子里只是溜达一趟，根本组不成完整的句子。他平时不喝酒的，只一点点就上头。年轻Alpha蓄意散发的浓郁酒气，直白又炽烈，他根本无法招架。
何况那个人还是周九良。
孟鹤堂攥紧了那件罪魁祸首的夹克，指尖都颤抖。他的鼻子刚好埋在衣领处，距离Alpha腺体最近的所在。他昏了头，忍不住又使劲嗅了嗅那让人着迷的味道，后颈的腺体开始隐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