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梼之夭》by绵烨(2)

养花数载，赏花十日，数株心血被毁，秦宝年心痛难耐，高举鸠杖直击魏达头颅。霎时，魏达连眉带额开一三寸血口，鲜血横流，面目狰狞。秦宝年以手捧花，双目垂泪，摧心剖肝，大骂道：“残竖子！魏家子非人哉！乃欲杀我也！”
幸得邻人大呼报官，魏达等人乃畏官奔逃溃散。然秦宝年自此一病不起。
一日，魏达遇一鹤氅道士，其言魏达气度不凡，乃天命之人。魏达大喜求教，道士沉吟片刻，取出镶金嵌玉一口棺，其将三寸长，妖异非常。
道士阖目正色曰：“子需以自身鲜血开棺取物，栽植其于沃园内，近桃者为佳，日日溉以一滴精血，养其半年。乃运至。”
魏达开棺，见棺中为一黑黄之物，约二寸长，状如麻点卵石，乃大惊。
道士释曰：“此乃梼木之种，非‘桃’也，‘木寿’也，种之有奇效。”言绝而不见。魏达见状，喜不自胜，惊觉妙遇仙人。
恰逢开市，魏达奔走集上，以其妻奁钱置豕买雉，乐往秦家。至其门前，遂作幡然醒悟、悔罪自新之状，以期翁恕。

秦宝年误于婿状，乃恕魏达。
魏达表其决心，欲任，愿长往秦园艺兰植菊。秦宝年允。
桃为仙木，能制百鬼，种植成林，亦自有致。然自梼木抽芽，桃木俱日益焦枯，无复生之法。桃之尽枯，他芳亦紧随其后，秦宝年见之大呼：“妖也！”然其体弱抱恙，无可为之。
后半年，梼树长成，状若桃树，虬枝古干，孤枝独秀。魏达尽去杂树，结亭其中，当日洗拭，自称“梼奴”，赞其“株叶皆可爱”。
是夜，魏达寐于梼下之亭。
清风乍起，园中细草悠悠，花木参差舞，殷红片片点莓苔。
魏达惊醒，忽见一纤影于一片纷红骇绿中若隐若现。
来人道：“余乃此梼木，幸得君倾心爱护，今现身，欲报魏郎恩情。”
魏达见眼前人为一男子，纤楚腰身，润玉笼绡，柔葱蘸雪，檀樱倚袖，翠眉蝉鬓，媚眼含羞。魏达实好男风，望其目成痴。
男子曰：“余名‘梼月’，魏郎可唤余‘月儿’，‘阿月’亦可。”遂至魏前与其共行云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