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食》by一只五丁包(2)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易灵樨一双俊目清清冷冷看向他的四弟：“到什么章程了？”
“二哥，到你了。”易灵植见易灵樨一脸茫然连忙接过二哥手中的酒杯，转而对太子道，“四哥，你明知二哥不善饮……”
易灵樨从宴会伊始便一直神不思蜀，对众人所说之语竟然是毫无印象。此时易灵樨明显饮多了，斜支在几上，斜睨着易灵植，“哦？韵是何字？”
“二哥，此间只剩‘愚’、‘奴’二字。”太子摆明着想考一考二哥，适才盘中还余下六块牙筹，此时却是一并翻了过来，收走了其他四根，生生挑了两个最难的韵步留与他。
易灵樨略一沉吟，脸上便露出笑意，也因得他今日多饮了几杯，竟随手抽了一条舞姬身上的披纱跑到堂中，开始转起圈来，只见场中长袖飘飞，红罗舞动，一时之间竟然连一旁奏乐的歌妓都忘记了弹奏，齐齐看着易灵樨。
易灵樨转的有些晕，左手扶了额头，拿手上的红罗半掩着头面，加之他脸上因喝了酒晕出的桃红，竟是叫人看得痴了。

易灵樨缓了一下，左手微扬，右手拉过那红罗来在胸前轻轻一搭，而后又是一勾，同时缓缓蹲下，身子还微微后倾，而后忽然一收，拉了袖子遮住颜面，摆了个小女儿的娇态，一面慢慢拉开袖子，一面捏着嗓子吟道：“清寂唯怕情不寿，愚鲁只因慧伤身。奴家岂愿红颜老？男儿折柳最伤人！”
一曲吟毕，原地又是旋了一圈。太子见他脚步踉跄忙上前将他一把托住，低语道：“二哥，你醉了。”
易灵樨确实醉了，刚刚又转了那么许多圈，星眸迷离，头懒懒倚在四弟肩上，和他咬耳朵：“美人醉灯下，颠倒眠绮罗。君今劝我醉，劝醉意如何。”
太子望了望外间月色，吩咐道道：“二哥喝多了，先带二哥上岸，你们随意。”
说完便扶着易灵樨下了船。
易灵植本尚沉静在那片红罗妩媚之中，没想愣神间，二哥竟已下船，只得怔忡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洛水北岸·无名小院——
时近深秋，洛阳夜间寒凉，主屋内的火龙早将房内烘得却暖意融融。易灵楦为今日做足了准备：二哥面皮薄，故而三进的小院里没有留人，偌大的院中也只余一盏银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