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By 吉良(4)

“是啊，”晴明看着庭院，又像在看很远很远的地方，“此情才萌发心头，但望人人都不知……”他似是若有所感，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那隐约的意味，却萦绕在博雅耳中。
“晴明……”这个男人像是天边的云一样，令他捉摸不透，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想探知他远在云端高处的缥缈心神。
“私心藏蜜意，却不觉形于言色……”博雅喃喃念出当日平兼盛战胜壬生忠见的那首和歌。
晴明白色的狩衣袖裾委地，像是一大片盛夏之时才会开放的栀子花，又像是夜半时分才肯绽放的月下美人。莫名的香甜气味传来，一向觉得自己酒量很好的博雅，忽然之间仿佛要醉到。

他顺应自己的心意，躺倒在晴明身边，黑色的圆领袍服覆上白色的狩衣。衣袖之下，博雅慢慢伸出手，轻轻拉住的晴明。
这个男人的体温奇异的低。他想起那时候见面，晴明眉眼含笑，不羁地问他，博雅大人，是否也觉得在下面似狐狸呢？
他自然是像的，如同他令人琢磨不定的性情一般，他面容上那一丝冶艳，也始终令人心神摇荡。
晴明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他噙着笑意，似醉非醉地看着博雅。那笑容像是邀请，又像是挑衅，像是等待，又像是宽容。
他的嘴唇红如丹朱，一抹胭脂色从双颊飞上眼角眉梢，如霞云一般动人心弦。博雅翻身覆上，他以为自己会轻轻地吻过去，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忍耐许久的迫切早已不允许理智残存，他的嘴唇擒住晴明的嘴唇，柔软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脏像被利剑刺穿。晴明的唇齿间还留有今日所饮之酒的余香，博雅觉得自己醉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