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by虫洞(2)

我和弟弟的心思都被两枚精致的柿子钩去了,连小叔和母亲的交谈都没听见，只是偶尔零碎地捕见像“该上学了”、“女娃子”、“迟早嫁人”、“学费”之类难懂的字眼。
母亲和小叔从屋子内走出来的时候，我和弟弟同时把渴求的目光望向了母亲。
母亲温和地揉了揉我细软的头发，说：“盼盼，你从小就肠胃不好，柿子吃了会闹肚子的。而且你看俊英还小，还是去洗了给你弟弟吃吧。”
我咬了咬嘴唇，却又无法反驳母亲。她总是为着我好，所以从来不让我随便吃什么东西；我也总是很羡慕俊英，不管闹不闹肚子，他的肠胃从来都比我好。我想，那红润果实的味道一定是很甜美。
洗了柿子，我将柿子放在鼻子底下，贪婪地吸取果实的香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交还到弟弟的手里，咽下了一口口水。
“盼盼，我等下和你弟弟出去一下，你就留在家里看家吧。”母亲收拾好了行装，将一个牛皮信封用碎花布细细包好，塞进了衣服内侧的暗袋里。
“妈，你要去哪？”我有些不解。
“小孩子家别问那么多。”母亲敷衍地回答着，伸手抹干净了俊英嘴角的红色汁液。

门彭地一响。
“小叔，你知道我妈她去哪了吗？”我回头去问还未离开的小叔。
小叔支吾着岔开了话题：“这个，唔……盼盼，你今年几岁啦？”
“十二岁了。”我答道。
小叔若有所思，脸上出现一抹奇怪的笑容：“盼盼，想吃柿子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妈说了，我肠胃不好，不能吃。”
“吃一点点没关系的，来坐小叔腿上，小叔给你柿子吃。”他笑着，将我抱到了他的大腿上，“叔叔给你柿子吃，但是你可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哦，不然小叔要打你屁股啦！”
小叔说着，真的用手在我屁股上拍了下；不过和平常爸爸打我的时候不一样，小叔的动作很轻柔，我一点都没觉得痛。
我咯吱咯吱地笑作一团。
小叔看到我在笑，动作又加大了些，用手在我身上摩挲着——有些奇怪，有些难受。
再后来的事，小叔说不能够告诉任何人。而我只记得，当时我在吃那个黄色的柿子的时候，汁液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又苦又酸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