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左三郎》 by 客居蒹葭(2)

“此儿双阴之数，命数奇绝，可登九五，可下犴庭，但是万不可留在身边，切记切记。”
听真人如此说来校尉夫妇面色凄惶，左元拱手道：“小儿至今未有名，烦请真人赐名。”
“也不知此儿以后是怎样一番造化，要个虚名无甚用处，既是行三，就叫三郎吧。我这有灵犬一条，可守他平安，你拿去吧。”说话间招来一只黄狗，伏到黄氏脚边。
校尉夫妇谢过真人，带着一儿一犬下得山来。两人一商议，即是无法留在身边，不如早做打算免得日久生情。连夜便将这左三郎送到黄氏娘家一远方亲戚家寄养。谁知还未过半年，黄家竟来信说这三郎被人偷去，就连那黄狗也不知所踪。左元派人四处寻找，皆无音信，黄氏思儿心切，终日郁郁寡欢，不过三月竟撒手人寰
数年之后，左元官至桂州刺史。一日，刺史府前来了一邋遢野氓，发如蓬草，须似乱刺，肩头斜搭一个旧褡裢，脚上耷拉一双破旧草鞋，一身的腌臜。这人走到看门的家丁说道：“府上有一股晦气盘旋，家中定有人久病不愈，小可不才，倒有些驱邪散魅的手段，可否禀告家主让小可一试。“家丁看此人貌不扬但又说中几分，不敢贸然行事，转身通禀内里，须臾回来将这邋遢人请入府中。

左府管事将此人往专住女眷的后院里引，说府中旧病之人乃左刺史之妾禾襄夫人，两年前突然失了心智，终日胡言乱语，痴痴傻傻，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妙手皆是束手无策，连个病因都找不到。那邋遢人摆摆手，说：“夫人此病非夜间不能询也。可等今晚。“
于是管事将邋遢人带到偏厅中好酒好食按下不表。待到亥时，邋遢人进到夫人房中命伺候的丫鬟奴婢一概退出，房门窗户齐齐紧闭，还交代房中有任何动静皆不可入。进屋后片刻只见屋中烛火摇曳，似有刀剑相击，铮铮作响，继而又仿佛有女子低声哭诉，其声甚远。一个家奴忍不住在窗纸上戳开一个小洞想要偷窥一二，却有如针尖蜂尾一般的东西从洞中飞出，直刺其目，痛得其在地上翻滚不止。周围再无人敢有动作。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邋遢人从房中款步而出，管事疾步上前，问如何。邋遢人波澜不惊，答曰：“夫人已驾鹤而归。“管事大惊，连忙进屋，只见那禾襄夫人平躺于榻，神色安然，用手一探，鼻息全无，果已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