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追光者》by 小舟抵岸(3)

我一条一条认真浏览着，不时地发表些自己的意见。
突然一条信息弹了出来，发送者正是我那个二货朋友，我点击开一看——
“别说哥哥不仗义，第一关通关方法如下……”
二、
“欢迎回来，指挥官先生。”冰冷的机械音在我耳边响起。
随即，营养舱的舱门自动打开，将我弹出，我站在地上，晃了一晃，扶住了营养舱体，好悬没有倒下。
太久没有活动身体，即使肌肉没有萎缩，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适应站立的感觉，于是我干脆盘腿坐在营养舱旁。
这里就是第二关么？看起来像是在飞船上。是贺晖驾驶的应龙号吗？
“指挥官。”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飞船的能源已经不多。”
我猜，发出这个生硬声音的家伙一定是应龙号的人工智能“衔烛”。
“把自己当成贺晖，千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这是朋友所告诉我的通关方法。
我遏制住自己回答或者询问的欲望，目光望向舷窗外。
飞船的尾焰照亮了些许黑暗，让一颗颗硕大的行星倒映在我的瞳孔上。

它们不再旋转运动，不再燃烧发亮，它们死去良久。
我把自己代入贺晖，想象着自己在这个幽灵般的，满是行星的尸体的宇宙中孤独地漂流着几年，几十年，几百年……
“哦，是吗？那就去寻找能源吧。”我以一种绝望到麻木的疲惫声音回答道。
“你应该知道的，白矮星不过是恒星的余烬，最终最终它们都会熄灭的……”
“是的，我当然知道。”我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我嘴里传出，我被迫从第一人称视角转向第三人称视角，感觉上就像我从贺晖的身体中被“赶”出来，化作幽灵经历着不知多少年前应龙号上发生的一场争执。
我视角往右下方移动，我看到一个身穿维生服的年轻男人。
说来有些奇怪，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活着的贺晖，他和雕像上不太一样。
他没有坚毅的眼神，也没有永远眺望着远方。他的眉毛耷拉着，眼睛像是两颗玻璃球悬停在眼眶中，脸上写满了疲惫。
我听见他的声音回荡在飞船之中：“是的，我当然知道。我知道白矮星会熄灭，我知道宇宙会无限制地膨胀下去，我知道我终会死去，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