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人设》by嘻嘻嘻嘻(2)

我开始无法感知周围人的情感，无法分辨快乐和悲伤，不懂得嫉妒与羡慕，就连最基本的食色性欲都味同嚼蜡。
一天早晨，我醒来后站在窗前，像我的猫一样，看楼下陆陆续续走出人，离开，或是上班，或是上学。
我融入他们，同事们一起笑，我就一起笑；同事们一起欢呼，我就一起欢呼；同事们都在加班，我就…其实我并不想加班。
坐着10号线，从三门路开始，地铁里就没有多少人了。
站在地铁中央，能从这一边一眼望到那一边，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
我原本的记忆和习惯一点一点破碎脱落，就像走向终点站的地铁里的人，一站一站减少，最后只剩空壳一具。
原来，这就是正常人的生活吗。
【四】
周五下午六点半，坐在对面的姐姐十分开心地对我说：今儿我不用加班，走，我开车送你回家。
几次推脱，确定姐姐确实顺路送我回家后便答应了下来。
开车经过淮海中路，到了北外滩，走在咯吱咯吱的木板上，吹着晚风，看着波光粼粼水面上偶尔经过的豪华游轮，姐姐长叹了一口气。
她说她工作不如意。前前后后说了一大通。说，心理医生给了她很多建议，但她最喜欢的还是来这里，看风景。

就，渺沧海之一粟。
我歪着头看她，很想问，你看着水面的时候，有想过跳下去吗。
实不相瞒，从站在岸边起，我就下意识在度量扶手的高度，岸边的宽度，以及微微波澜的江水之下会有多少汹涌水流，能够保证我游不回来。
话出口就变了。我安慰姐姐，安慰她世界不会随着人改变，只有人自己会变。而改变自己，兴许并不是曲意逢迎，反而是造物主真正的意愿呢？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倘若你不一样，等待的就只有消亡。
不过后面这句话我没说。
姐姐笑着说：你真是一个温柔的孩子，每天那么开心乐观，如果能把开心分我一点就好了。
【五】
经过几个月的实验，几乎每个人都会拍着我的肩膀说：你每天看起来好开心的样子，说出来分享一下？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我把内心最恐怖的那只大怪兽放出来给你看，不知道你会不会吓得当场精神错乱。
然而话出口就变了：每天难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每天当然是开开心心的啦。
亲戚们都说我是个好孩子，遭遇了那么大事情也面不改色；公司领导说我是个好孩子，虽然初出茅庐，但是很有精神；就连我妈也说我是个好孩子，不像他一样脾气暴躁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