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最佳】《幻觉》by爪木(6)

“你醒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两间屋子是真的吗？我的冰块呢？”
“不要着急。喏，你的冰块，它只剩这么大了。”女巫递过一个手掌大的冰球。“你在这里的一切体验都属于你自己，解释权也在你自己。你喜欢这里吗？”
“开什么玩笑！”阿旺刚刚体验到的一切痛苦逐渐回到了大脑里，她被许许多多的情绪冲击着，惊喜、愤怒、悲伤、同情、自责，甚至有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
“我知道，这里的幻觉常常超过了幻觉主人的承受范围。但这是好事。”
阿旺抿紧了嘴唇，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冰球，想听听这老巫婆还要编出什么胡话。
“如果在你的承受范围内，幻觉就是单纯的享乐了，那它就会像毒品一样缠住你，你会永远想沉溺在幻觉的怀抱里，你瞧。”女巫掀开了一道帘子，里面横七竖八躺满了男男女女，有衣冠楚楚的，也有衣衫褴褛的，甚至还有肉体看起来已经朽坏了的。“他们再也走不出去了。”

“我现在很痛苦，难道这种痛苦是可以走出去的吗？”
女巫指挥着身边的藤蔓结成茧形，将她包裹起来：“你闭上眼睛，告诉我，你还看得到什么。”
无数张被苦难折磨得面目全非的脸在她眼前如跑马灯般闪过，最终只剩下了那个荒漠里的老人和那滴本应流出的泪水。
阿旺睁开眼，眼前的风沙眯得她想流泪，热气从脚底蒸腾上来，等风沙终于告一段落，她看见的是眼前的一片沙丘和稀稀落落的耐旱植物，老人依旧伸着那只干瘪的手，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冰球，已经越来越小了，“我应该找个冰箱把它放进去。”但她刚经历的痛苦席卷而来，让她将冰球递到了老人的手里，老人却突然如一座风化了的雕像，带着冰球消失在沙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