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 by Tom(2)

“那孩子，是我救的，我答应过司南要照顾好他。”良久的沉默之后，女子终于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那人没有说话。
“你果然还没死。”
那人依旧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师兄！为什么不说话？！”
男子身子微动，轻轻摇摇头，“武林盟主江鸿已经死了。”
女子又沉默了。你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你也没法逼迫别人承认一个他根本不想承认的身份。
好在那男子及时地打破了沉默，“现在，我是独孤也行的大弟子，江鸿。”
在提到独孤也行这个名字时，她的眼中掠过一抹哀色，“为什么要提到老头子？他已经走了。”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继承师父的遗志，他完成不了的事情，我来，他做不到的事情，我做。”江鸿说话时，隐隐又成了那个睥睨天下的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当久了，有些东西自然而然就形成了，没法轻易改变。
“遗志，又是遗志！你和司南都一样，为了师父的遗志不顾一切…”
“晓晓，”江鸿挥了挥手，“师父以前就对你最好，所以从来不向你传授剑法，我和司南不同，从拜进师门的那一刻起，我和他就彻底没有选择了。追求剑道极意是不仅仅是师父的遗志，更是天下所有剑客的终极目标。我和司南必须在各自的道路上走到尽头，直至找到它，或者死去。”

“那你找到了吗？”晓晓平静下来，轻声问道。
“还差一点。”江鸿用手轻抚桌上的长剑，“我曾经和一名来自西方的剑士交过手。他对于胜利的渴求和渴望远超常人想象，在他看来，只要是能获取胜利的手段就是好手段。我们在切磋时，他的剑被我砍断，人也跌倒在地，但他没有丝毫慌乱，竟然拧下了剑柄处的宝珠朝我扔来。切磋而已，这有必要吗？可是我只看见了他的眼神，那是对胜利的极致渴望。”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原来是我一直放不下武林盟主的身份，所以才导致剑道一途始终毫无精进。”
“我找他学了那一招，作为弥补我剑道的最后一块碎片，泼墨丝柔（pommel throw)，好像是这么念的。”
“晓晓，现在我有一件事想要你帮我去做。”江鸿不再抚剑，而是抬起头来盯着她。
女子精致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
一盏茶后，女子离去。
只余下江鸿一人在舱内喃喃自语。
“云扬，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三）
某处山间的乱葬岗。
云扬戴着斗笠，跪在师父和师姐的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