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十一日》by Frejya(9)

既然不会，既然拯救没有意义，我认为是时候执行下一个方案。
教官罚我不许吃早餐去操场跑圈，因为我在起床铃还没响的情况下问候了全寝室人的祖宗，包括了他的。
他走过来拎我的领子，我梗着脖子，笑着看着他，手里拿着那把他让我们搬来搬去的凳子。
“你他妈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北方话粗口**北方话粗口**北方话粗口*”
我确保自己的真情实感透过口水表达清楚，同时抡起凳子，照着他的头顶砸了下去。
冲上来了三个男生，包括晨哥，锁住了我的手臂和上肢，同时有人瞅准了机会向门口跑去。我知道他是去告状的，放下了凳子，给晨哥递了一个眼神。

晨哥理解能力很超群，立刻将揪住了那小子的领子将他拉回寝室，同时一脚踹上了门。“我看谁敢出去乱说。”晨哥此人平时不动火还好，动起火来比道上的大哥还要大哥。他从来不问我做一些事的原因，像是个完美的工具人一样相信着我做每件事背后都有我的理由。
教官抱着他流血的头含糊不清地问候我的祖宗，我寻思谁比谁高贵，几十万年前大家都是一棵树上的猴，尽管问候，生气算我输。
“不干了。”我转过来面对我那些还未相熟的同学们。“我不干了。我知道这是最后一天，忍过了就过了，但是我一秒也忍不了了。我不想再搬着这个破凳子一天到晚到处跑了，我不想忆苦思甜，吃着让人便秘的糠咽菜，还要做出一副道德高尚的样子；我就问问你们他妈谁觉得他们安排的训练合理？说我们太娇生惯养，吃不了苦，打一个棒子给一个枣，他们用规训犯人的方法规训我们，让我们说一样的话、做一样的事，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饭踢同一个高度的正步……我上了十二年学，我觉得人不该这么过，哪怕所有人都告诉我这是必经之路，我必须忍耐，我也忍不下去了——谁要跟我一起？拿上你的凳子，我们去传达室，我们去叫车，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