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房》by闲闲(3)

换了新房子，孙子也一天一天长大了，徐大看着心里欢喜，虽然对儿媳妇还有诸多不满，也暂且放下了。等孙子上了小学，每天上学放学，徐大都帮孙子背着书包，哪怕孙子老师再三提醒，要让孙子自己背书包，徐大都置若罔闻。但是，学校里谁打了他孙子，徐大第一个冲上去，就要跟人拼命。在徐大的宠爱下，孙子在家里无法无天，就连儿子和儿媳妇的话都不怎么听了。
在孙子上学后的第一个暑假，儿媳妇又怀上了。徐大知道后还是很高兴的，但孙子却不高兴了，在家里乱扔东西，大吵大嚷。没过几天，儿媳妇在家里踩到玩具，摔了一跤，一下就见血了。徐大和媳妇赶紧把她送进医院，通知了儿子，带着孙子在手术室外等着。孙子在手术室外，似乎明白了什么，嘟囔着不要弟弟妹妹。徐大看了一眼孙子，也不说话。等了一会儿，孙子觉得烦了，吵着要去买饮料，徐大就领着孙子下去了。
在徐大给孙子的饮料付款的时候，就听到孙子大叫的声音。急急忙忙把钱塞给店主，徐大转身就找孙子，看见孙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叫，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似乎饶有兴致地盯着孙子。徐大冲上前，不分青红皂白，就骂那人怎么跟小孩子过不去。西装男人冷漠地上下扫视了徐大一眼，徐大突然脊背一凉，觉得自己似乎被冰冷的蛇舔了一遍，即使现在是三九酷暑。西装男人才不慌不忙地说：“你孙子自己撞的我，我还没要他道歉，他先把我讹上了。老先生，我转念观看智慧、狂妄，和愚昧。在王以后而来的人还能做什么呢？”说完，那西装男人就往医院地下室走去。徐大站在那里，还在想那男人说的什么什么智慧，被孙子扯了扯裤脚，才把那个男人说的狗屁不通的句子扔在了脑后。徐大吃力地抱起孙子，边哄孙子边往儿媳妇的手术间走。徐大不知道的是，从那一刻开始他的生活要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儿媳妇的孩子没保住，儿子来看了一眼，急急忙忙又出去了。徐大和媳妇边哄着孙子，边要伺候儿媳妇小月子。孙子倒是兴高采烈，觉得没有人要来分掉自己现在的幸福生活。儿子天天不着家，对徐大说自己忙工作。徐大心下安慰，儿子终究是长房长孙，是个厉害的。以至于儿子提出再买一套新房的时候，徐大举双手赞成。儿媳妇想了想，表示都是外来人口，政策上不允许再买了。徐大赶紧提出让儿子和儿媳妇假离婚，现在住的房子归儿媳妇所有，等买了新房子，办好手续，再复婚那不就行了嘛。儿子同意了，儿媳妇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
后来的事情并没有徐大想的那样顺利，房子归儿媳妇，而孙子的监护权也落到了儿媳妇手里。徐大老两口要想见孙子，就只能在接孙子放学的时候，其他时候，儿媳妇都不给见。徐大老两口憋了一肚子气，等着儿子复婚的时候，再想法子惩治儿媳妇。
不曾想，儿子付了新房子首付款后，竟然告诉自己，贷不了款。怎么回事？徐大怒气冲冲地到银行，拍桌跟银行经理吵架。银行经理一查，徐大儿子前几年赌球刷爆了信用卡，因为逾期还款，被拉进信用黑名单了。徐大两眼一黑，这怎么可能呢？我徐大的儿子可是长房长孙，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房地产公司也催得紧，要求徐大儿子尽快把贷款弄下来，徐大茫然地看向儿子，却发现儿子一点也不急。儿子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是长房，我们有难，他们其他房的也得帮我们。”徐大一想，也对，收拾东西，回老家把弟弟妹妹召集起来。一说要借钱，弟弟妹妹一脸难处，说自己没钱，要养家，只能借出一点。无奈的徐大回到省城，听儿子的说法，刷了信用卡给儿子套现。本来说好要帮自己一起还钱的儿子，一交完房款就不怎么出现了。可怜的徐大和媳妇，只能在孙子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打点零工，每月还得还信用卡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