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故乡》by小舟抵岸(4)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夏树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个话题，“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哗啦！哗啦！”
大海永不休止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像是想要掩埋一切城市的喧嚣。
可能因为今天是工作日，所以沙滩上空无一人。
这幅空荡的景象和夏树小说中写的一样，和他……记忆中一样。
邵时轻声问道，“这就是你小说中的大海吗。”
“嗯。”夏树轻轻地应了一声。脱去鞋袜，赤脚走进海里，低头望着海面。
海浪起伏不定，将清澈海面倒映出的他的面容打得支离破碎，反映出一张既陌生而熟悉的脸。
望着这张脸，夏树轻声问道：“你说，真的有平行时空的话，是有蒋欣瑶的时空好呢？还是没有蒋欣瑶的时空好呢？”
海面中的人影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再一次涌来的海浪拍碎。
“答案不是很清晰了吗？”夏树自嘲一笑，转身走向沙滩
……
蒋欣瑶最近总是在哭，我知道她在害怕手术，担心手术失败。
为了安慰她，我跟她说，我能预知未来。
我握着她的手，对她那些我曾经一个人看过的电影，讲一个人的电影多么的孤单寂寞，讲我多么多么想要和她一起去看这些电影。

我讲着讲着就哭了，她听着听着就笑起来了。
我的眼泪掉在她的手背，我问她，蒋欣瑶，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平行时空，在那个时空我们互相不认识，有着各自的生活。
她说，我相信啊。
我说，我不相信。
四、
夜晚夏树躺在床上开始回忆。脑袋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很多画面，夏树耐心地将其一一捕捉，然后一帧一帧地慢放。回想着每一处细节，确保没有忘记什么。
……
蒋欣瑶死了，我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又被盖着白床单推出来。
在手术前她跟我说，如果她死了，希望骨灰被撒进大海里，这样起伏的海浪便都是她的声音。
很浪漫的想法，可是对于生者来说，又是如此残忍。
我站在沙滩上，听着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我终于找到悲伤的原因。
有蒋欣瑶的时空？或者没有蒋欣瑶的时空？都一样，注定求而不得。
我赤着脚走进海里，低头望着海面上的自己，我问道，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哪个时空？有蒋欣瑶的时空，或者是没有蒋欣瑶的时空？
“我”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再一次涌来的海浪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