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钟》by fractory(3)

虽然是姐妹，但她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那自己呢？冷想，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在静静的水中待着，水波流动，一切都静得可怕。鲸鱼会落下，被抢食的生物啃作白骨，数不清的软体动物路过，离开。
空无一物，却又无处不在。水就是冷全部的世界。
她随便地在心里许下了愿望，让我永远陪着珍珠海吧。
这一秒，海底传来巨大的震颤。火山恢复了生命力，连水都变得一半冰凉一半滚烫。鱼群急速上游，连鲨鱼都乱窜着，所有生物都在突如其来的危机下慌不择路。
冷下意识地向海面游去。
用力摆动尾巴。像一支弓箭，有力地划破水，却被水温柔地挽留。
氧气变得稀缺。原本就只需要一点点氧气的冷挣扎着，已经无法清醒地思考。一滴泪融入海水，并没有减少这苦咸。

仿佛一声叹息轻轻在耳边爆开。
“你是最后一个了……”
海底的时间停止了，那层层席卷着的浅紫深蓝，卷成的漩涡不再撕裂其中的水草。就连水波，也不再流动，窒息般的黑色淹没了所有。
冷闭上眼，短短的一瞬后，时间恢复。
“砰……”色彩和回忆倾轧而下，抽离了人鱼的全部。
漩涡中的蓝，又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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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到来之际，电视节目的主持人激情洋溢地喊下倒数的最后一声。
“祝各位，新年快乐！”
当女歌手唱起泡沫时，酒吧坐着的女孩喝尽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
“谢谢你把我送上岸。”女孩脸色苍白，看起来受了惊，但眼睛很亮，她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温没有看到这个动作，因为她正往海边望去，“我刚刚听到妹妹的声音。她说再见。整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