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by矢鸣(4)

“我愿意堕入地狱，以我永远的痛苦沉沦来交换被我解剖的死者灵魂永恒的安眠……我真的，真的对他们感到非常抱歉。”
“但……请允许我为一件事辩护……”
“医学……医学不是亵渎。医学是无罪的。”
说完这句话，那位体面的先生似乎叹了一口气。他棕色的眼睛低垂了片刻，再抬起时已重新装满了平静，似乎还多了一份坚定和释然。
“辩护结束。请审判者们进行定罪投票。”
十八人席响起嗡嗡的讨论声。“亵渎死者不容原谅，有罪。”“知错不悔，有罪。”“我无法想象如果我的亲人不幸长眠之后还要被人以利器破坏得面目全非……有罪，有罪……”

我也无法想象我的亲人如果死去之后还要被剖开尸身……嗯……我的亲人，是谁来着？C先生想了想没有得到答案，很快放弃了这个问题。
“可是他救了数百人……哪怕是一比一的兑换，也是功大于过……无罪。”“这如何能够兑换，他的行为不但是亵渎死者，同样也在亵渎神灵……”“可是没有牺牲，又哪来的医学进步……我认为他无罪……”“什么狗屁医学……”“他的行为也是无奈之举。正如他所说的，如果不牺牲死者，又如何医治活人呢？难道死人比活人还要重要吗？无罪。”“正是，逝者灵魂已经安息，剩下的注定腐朽的躯壳为何不能为尚拥有生命值人提供帮助……那其中或许就有他们的亲人或朋友，我认为他功大于过，无罪。”“是吗？如果是你，你会希望自己的尸体遭到残忍的破坏吗？我不愿意，即使是躯壳也是我的躯壳，应该在地底与我一同得到安眠……有罪。”“可是你也可能是因此得以得到医治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