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李白》by江乌(3)

天忽然变黑了，透过窗子照在墙上的阳光一瞬间消失了，像是有厚厚的幕布盖在了房屋上，黑暗中传来一阵敲门声。等到杨政举着手电筒走到门口，按下开关才发现电灯也没电了，整个屋子都停电了，敲门声再次响起。杨政整了整衣服，打开门，手电筒的光照过去，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是师傅！师傅穿着大唐的圆领袍，头戴幞头，脚踩马靴，腰上盘有蹀躞带，并配有长剑。而在他身后的天上，飞着一头鲸鱼。杨政猛然对石碑上残缺不全的画有了印象，那是小时候电视上看到的《动物世界》里鲸鱼跃出海面的记忆，那是师傅对自己讲过的李白骑鲸的传说！
师傅！
哪个是你师傅？！我乃大唐诗仙李太白！天上的谪仙人！
李太白？师傅这是闹得哪一出？杨政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此时，天上的飞鲸长鸣一声，那悠远的声音似乎能贯穿古今，大唐和现在。杨政已忘记了眼前的师傅，在脑海里快速搜索能够形容这声音的语言，没有。师傅却在这时开口说，跟我来。

太阳已是落在西山，染得天空成为血红色，桃红色的云彩倒映在江水上，紫色的晕彩铺满整个江面。天边仿佛燃起大火，火焰烧透天空，有光从中射出，那是温暖的阳光，刺眼的阳光，滋润的阳光。阳光透过层层云彩，照射着大地。师傅示意杨政跟着他的步伐，他们像是踩在透明的阶梯上，一步一步升高，从云的缝隙里透出的光也洒在二人前行的道路上。终于抵达鲸背。
师傅坐下来，朝着杨政点点头也让他坐下，并用右手拍拍鲸背。不经意间，杨政感觉四周有空气缓缓流动。他看到师傅的背影以及被风吹起的长袍，衣袂飘飘。他看到桃红色的云彩从面庞上流过。他看到了西山落下的太阳，阳光成为一种宽阔的扇子一样的光线，斜斜地投在身上。他看到从方才烧透的天空中，从云彩的裂隙里，有一颗颗闪闪发光的小星星，太空中紫色的星云越来越近。杨政心里想，如果真的有神明，一定就住在那种地方吧。
师傅蓦然回首，对着杨政轻轻说，这三年来工作如何？杨政说，还算可以，但没了师傅在身边教诲，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踏实。师傅说，我不在你身边，自己好好干，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和自己的努力，以后你自己要好好的。杨政说，师傅放心。师傅站起身来，一挥衣袖，指着前面的江心说，此乃采石江。杨政一愣，采石江？李白醉酒抱月的地方？我不是在碎叶城吗？看着杨政一脸疑惑，师傅微微一笑，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