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失格中年》by一只五丁包(5)

老婆嗓音很尖，刺得老安脑子都疼了：“就这里面东西都不要，床也不要了。”
老安拦着不让，这些书陪了老安二三十年，是老安从学生时代一直积攒下来的回忆，收垃圾的人一看也为难，扭头看老安老婆。
老婆瞪着老安：“你以为你这是什么宝贝绝版书啊？这些破书你留着干什么？这些大学课本、统计年鉴也都当宝一样，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卖钱？”
老安一时无语，只能任由老婆指挥收废品的把书从书架上扒拉下来，拿出了一根塑料绳，用力捆起来，绳子勒破了书皮，勒进了书页，老安在门外瞥了一眼，觉得自己肉也被勒得生疼。
老婆将老安推出了书房：“你堵在这干嘛？我跟你说要收拾书房说了多久了？半年有了吧？你除了天天嗯嗯嗯干嘛了？”
儿子也跑出来说：“就是啊，爸爸，我同学都有自己的房间了！”
老安看了看儿子的脸有点发酸，儿子去同学家玩回来不止一次羡慕别人家孩子都有自己的房间。
老婆叹了口气：“安处厚，咱家要是三室一厅，随便你这些书放哪我都不管你，问题是现在没有！”说着看了一眼书房里的工人，“砸！”

老安看见那两个人抡起锤子，锤在自己的书橱上。
收废品的幺了一下，一满墙的书，600斤。收废品的拿出计算器摁了几下，从兜里摸出一堆皱巴巴的钱，数了两百块递过来，老安下意识的想接过，却被儿子抢了过去。
他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憋不住了：“你干嘛！”
老婆喝道：“你吼什么！不是说好的家里卖废品的钱都给他当零用么！”
这时老安的手机响了，老安接起电话：“喂，王总……”
王总：“老安啊，我听女儿说了，她说那事儿你答应了？好好好！”
“我……我……”
王总：“老安，你那儿在干嘛呢？怎么这么吵？”
老安看着自己的书房，自己的堡垒，自己的床，自己的书柜，被一锤一锤砸成了垃圾，然后又被一片一片的丢出去，原本满满当当的书房成了一片狼藉的空地。
王总在电话里的声音却格外的爽朗，充满了整个空间：“好了，好了，我懂，那个等会儿会有人送个快递给你，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老安并没有陪着老婆孩子去家具城看儿童房的装修，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空荡荡的书房中间，看着那个刚刚送来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