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腰带》 by 金森(2)

再有金森的消息，是在微博热搜上。金森带着他的好姐姐上了乐队之秋，算是小火一把，然后便被扒出主打歌涉嫌抄袭的黑料。
那歌我一听就知道不是他写的，他才会几个和弦啊，弹琴跟耍狗驼子似的，全靠一张脸糊弄未成年女粉。
音乐上的抄袭，鉴定有硬标准，金森本可以咬死不认的。可他蠢啊，顶着乐队官博的号下场怼人，把实情吐露出来了：
“我只是听了付费的音源，写歌的时候致敬其中的片段……购买凭证当然不会给你们看啊，用的国企经费……”
不说还好，一说惊人，我一拍大腿，老哥这是要凉啊。随后的事没再上热搜了，我翻找之下看到，金森和他的好姐姐也终于怼起来。这位姐姐考研无果后找了份工作，真的用了公司的经费支持乐队的“事业”，金森几度改口，说自己事先不知情，也是受害者。
围观群众瓜吃撑了，不久散去了，金森的乐队连带着那季节目，很快被遗忘了。
再后来，我也成了社畜，写稿子一时爽，审核火葬场。
这天，领导说公司收到律师函了，我的稿涉嫌抄袭，字体也有侵权。类似的事不是头一回，我快麻木了。和碰瓷一方联系，加了微信，一看头像，是金森？
准确地说，是我没见过的金森。他从前留着自然卷的长发，现在头发还在，没秃，只是全都拉直了，过于服帖，使他看上去更像个失败的伪娘。微信上说了没两句，他也认出我来，便约了工作餐。

同行是冤家，这话不假。见了面，我把律师函卷成一卷丢在桌上，让他少来这套，律师写的恐吓信不顶事儿。
他不说话，只笑，说以为我会和他吵一架。
我说分手的时候都没吵，现在你年老色衰了，更不想吵。
他收起来笑容。
“融梗洗稿金腰带，我以为你们也是……其实哪行不都这样吗？真正的错误在看客身上，谁让他们愿意看这些聒噪玩意儿！”
金森装出愤世嫉俗的腔调，但是装得不像，有些滑稽。
他继续说，“罗绮也不弹琴了，她雇了俩伙计，倒腾茅台，低买高卖，挣得比我上班多……你知道上世纪的君子兰吧？击鼓传花的买卖，茅台也是一回事。”
他说了半天，我才想起来，对，上位的姐姐名叫罗绮。
金森还絮叨着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譬如学校，譬如老师，等等。我觉得接不上茬，嗯了几声。
我想告诉他，即使原创之路无尸骸，我也还是照走不误，不过也没必要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