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时》by远时(3)

贝尔跳到了洞口，隔着树枝的缝隙眺望分别许久的天空。天色暗沉，白色的雪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落在喙尖的一瓣雪花，凉凉的。
这时欧文也凑了过来和他依偎在一起，兔子身上的绒毛比他身上的羽毛要细密得多。他有些羡慕地看着欧文的绒毛，卡特这时也靠了过来。他们三人在洞口分别露出一双小小的眼睛，观察着逐渐被雪覆盖的森林。
“我还是喜欢森林的下雪天，比城市要好得多。”卡特出神地望着纷飞的雪花，“人们总是很快就把雪铲掉，以免影响他们的工作出行。”
他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城市的生活——嘈杂的人群，工业化的社会，来不及堆积就融化的雪……如果要说有什么好处，温暖的壁炉和毛毯或许能算一个。
“南方的冬天是什么样子的？”欧文转头询问起贝尔。
“和初春差不多吧。”贝尔努力回想他在南方度过的冬天，却悲哀地发现南方的冬天并没有什么标志性的气象，它只是比北方要暖和一些——因此没有这种名为雪的美好事物。
“我也该回去了，”卡特看着逐渐黑暗的天色，“祝你们拥有一个温暖的冬天。”他轻盈地踩着积雪离开了。

这是贝尔最美好的冬天。
他和欧文每天呆在洞穴里聊着天空和地面发生的种种事件，一起声讨可怕的猎人，偶尔卡特前来拜访，还会给他们描述城市的种种新鲜事……这个冬天在以缓慢而温和的姿态流逝。
当然最重要的保留项目还是看雪。森林里的雪下得很频繁，他们三人时常趴在洞口看着雪花出神。雪是来自北方冬天的恩赐，贝尔心想，遗憾的是碍于种族的特性，他没有办法安然地留在北方。说不定翅膀受伤也是一件好事，他突然就笑了起来，蹭了蹭欧文的绒毛。欧文看了看贝尔，小心地和他靠得更近了一些。
隔着层层堆叠的冬雪，他隐约看到了春的预兆。他知道这个属于北方的冬天，已经在毛绒绒的兔子和黑猫的陪伴下，被他安然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