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by亦良子(2)

“这个是弟弟吧，这么害羞。”旁边一个大妈说道。
旁边的妈妈笑着回道：“弟弟就是更害羞一些，这不是周末出来玩，非要吵着坐地铁。”
卓舞继续看着不知所措的两个小孩，听到旁边另外一个大妈说道：“你看看多幸福哦，生两个男孩是建设银行，要是生两个女孩可不就是招商银行了。”
大妈的话一落，周围就响起了一片笑声。
卓舞感觉更晕了，周围的空气像是有了重量一般，缓慢压向她的身体。痛经的范围开始扩大，仿佛有一把利刃从肚皮那里轻轻向上划，只要是所到之处，就会留下不见血的伤疤。
此时地铁正好到了一站，车门打开的瞬间，卓舞有些狼狈的逃下了车。
她下了车转身看着地铁车厢里的两个小孩，其中一个正好和她对上了视线，小孩的眼神干净到看不出任何杂质，卓舞笑了一下，小孩迅速转开了眼神。
地铁门很快又关上，卓舞站在原地等待下一辆地铁。但是她的回忆却随着刚离开的地铁被拽回到过去。
以前的卓舞，不，应该说是卓武，就是大妈口中的招商银行。

二、
十八岁即将面临高考的卓武最常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在课间休息到教学楼后的大操场上放空自己。
北方特有的阴郁冬天，大多数同学都选择待在温暖的室内，卓武最喜欢这个时候去到大操场的台阶那里站着。
就算是晴天，也驱不走寒意，尤其大风的天气，太阳好像只是被随便挂上去一样，但是卓武爱极了这种时候。
每当她看着天空的时候就想着，快了，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在这个北方小城生活了十八年的卓武，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离开让自己窒息的家庭，离开那个从出生起就和自己绑在一起的妹妹。
卓武有个妹妹，叫卓文。当时在市重点中学的尖子班，常年名列年级前十，只要是认识的人提起他们这个家庭，通常都会以“她家孩子在九中年级前十，学习特别好”这样的话做开头。
如果有人问到姐姐怎么样，母亲嘴一抿，一边摇头一边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将话题叉开。
而卓武也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起，“为什么我要有一个妹妹”这样的想法一直盘踞在心头，每当有人对她表达羡慕之情，说“好羡慕你有个妹妹啊”，卓武只会哼笑一声，不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