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王日记》by对月流珠(2)

日记-1127
猴子成了斗战胜佛，金光闪闪地来喝茶。
深吸一口气，翻开这本日记的第一页：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字迹都有些模糊了，但初心还在。
日记-2379
隔壁的老撒最近似乎睡眠不太好，顶着很重的黑眼圈来串门聊天，我特意给他泡了英式红茶。
老撒啜了一小口茶，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我这么多年为什么没升迁。我说入职的时候立下了不限时OKR，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他的眼睛中闪过狂喜又迅速消失，挤出两滴晶莹的眼泪，握着我的手说，“原来您就是东方西西弗斯。”
然后老撒吞吞吐吐地表示，那边最近在打仗，一个旅一个师地来报到，实在忙不过来，也不占我便宜，只问能不能和我换一天班。说着又落下两滴眼泪。
我想没问题啊，就当出差。
日记-2380
和小说里的描写完全不同，西方地狱里到处都是鲜花。想想也是，东方坟头摆的是兑水二锅头、猪头肉和饺子，底下就是天天吃吃喝喝。闻着花香工作是很舒心的，但是工作量大得惊人，我现在写字的手还有点抖。

忙成这样他们还是要喝下午茶，我于是和老撒的同事聊天。
“为什么来的都是凶神恶煞的，没一个好人？”
“我们是这样的，上帝的归上帝，撒旦的归撒旦。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
“下地狱之后呢？”
“永远呆在这儿。”
难怪这么挤，难怪这里散发着抑郁的气息。我突然庆幸自己处在允许轮回的体系里。
“老撒好像对工作很不满意，他为什么不辞职？”
“辞什么职？他就是这儿的创始人。别看他现在嫌亡灵多，创业早期常常跑出去勾引别人干坏事。”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还以为和我一样是有理想的打工人，原来阶级都不一样。
“既然老撒是魔鬼，为什么也会嫌弃亡灵？难道不是多多益善？”
“很简单，有时候人类会衍生出连撒旦都恐惧的恶。”
回到了老问题上，还是让我继续坚信性善论吧，不然我不就是真的西西弗斯？
日记-2382
撒旦又落下两滴眼泪，让我继续和他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