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纪事》by嘻嘻嘻嘻(2)

群臣震怒！吕公因言获罪！一位贤明的君主定是要开张圣听、广纳贤才，方能走得长久。倘若一意孤行，只会毁了这大好河山。还好吕公只是归家几日，但此等必不能开先河，且让我等直言，劝陛下回心转意。
元庆元年 春 五月初四
入狱。
元庆元年 春 五月初七
三日过去，仍未有旨意传来。难道陛下真的要将我论罪罚处吗？谏官不因言获罪的法律会因此改变吗？我相信，陛下是一位贤德明理的君主，不多日便会明白我等谏言的良苦用心。
元庆元年 春 五月十七
又有十日过去，陆陆续续有数位好友也被投送进来。问起为何一同入狱，皆有苦难言：陛下仍是不许人谏言，上书者皆判三年牢狱之灾，恐怕您还不知道这事就是因您而起。听闻后久久不能言，陛下啊陛下，若我有得罪之论，您惩处我一人即可，千万莫要走上昏庸暴君之路啊。
元庆元年 春 五月廿一
[血手印]
元庆元年 不知时日
[字迹歪歪斜斜]前几日我托犬子念之呈递给皇帝一封书信，原本是想劝诫皇帝回头，谏官所言无不是为了国运昌盛，未有半点私情。然而皇帝却派人将我一番大刑伺候，将我舌头拔除，手指夹断，令我再不能言。可我不！我不！作为谏官，哪怕我并非谏官，我也要指出朝廷不足和需改进之处，只有这样国家才能向正道稳步迈进，只有这样……我不甘心。可身边的好友见我之状纷纷吓破了胆，竟有一夜失声之人。可笑！可悲！记住，哪怕你不是谏官，哪怕你的职责并不在于进言规劝，你也该明晰大是大非，也理该提出不合理的地方。

元庆元年 上一次十日后
养子道之乔装探望，告诉我念之身亡，却不告知原因。大悲。我将藏在袖内的纸交于他好生保管，并托他下次再来时记得带些与我。也不知他是否看清。
元庆元年 八月十五
不知时日的一段时间后，牢房里又来了新面孔。我不认得这人，此人青衣打扮，性格腼腆。奈何我无法出声，多亏一旁的任兄台询问，才知今日乃是中秋佳节。这位公子竟是去年状元郎，也是因言获罪，在宴席上作诗本想附庸风雅一番，却让皇帝以为是讽刺他只懂得莺歌燕舞纸醉金迷，遂入狱。状元郎有随身携带纸笔记录奇思的习惯，我借来几张，遂记。道之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念之啊，念之。
元庆元年 八月十六
状元郎今日喜忧参半，因得他昔日好友即榜眼探花二人也入狱获罪。多半是因为三人新科入仕，皇帝并未多为难他们。二人言之为友脱罪而获勾结朋党之罪。
元庆元年 十月初三
道之来看望我了！道之依旧乔装做狱卒的样貌来探望，讲了家中府邸破败，妻女四散，但好歹离京之时性命无忧。谢别之后状元三人均大骇，称道之现如今是权倾朝野，虽官拜兵部侍郎，却无人不畏。骇然，道之右迁合该高兴，但倘若他官阶太高，是否有被发现我俩关系而受牵连的可能性？兵部侍郎又为何能令状元郎一行如此畏惧，难道近日又有边关战事，亟待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