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个谎吧》by爱烤火的鱼(3)

校长发表了简短的毕业致辞，便走下台，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散开，聚集。也许在这个重要的时刻，重感情的同学们会用掉一条限额来互诉衷肠吧。
“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凌贞背着手，俏生生地站在景逸面前，说话的尾调有些上扬，这是她的习惯。
“去江南。”
这次他鼓足了勇气，直直地看着凌贞，慢慢说出了自己的目标大学。
“呀，可惜了呢，家里的安排是让我北上，我没办法拒绝。”
凌贞笑得如往常一般，大大的眼睛眯起，歪着头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没办法拒绝吗……？”
“是啊，你呢？也被安排了吗？”
“是的，家里已经为我安排好了。”
景逸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废话，他在听到凌贞要北上的时候，心就已经彻底底乱了，现在站在这里的仿佛是一个问答机器。
“那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
那只无形的大手悄然从不知名的角落钻进胸腔，狠狠捏住了他的心脏，这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嗯……也许是吧？”

也许最后的挣扎是把陈述句尽量转化成充满可能性的疑问句。景逸低着头，数着地上有几颗形状规整的小石子。
“要不要对我说个谎？”
“啊……啊？”
景逸抬起头，他看到凌贞侧着头望向升旗台。
“听说你还没说过谎，要不要对我说个谎？”凌贞转过头，脸上还留着淡淡的笑容，微微眯起的眼中似乎闪着点点星光。“比如说说你喜欢的人是谁？”
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景逸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听到心脏挣脱了那只无形大手在剧烈跳动的声音。
他张了张嘴，声带有些发涩，可能是要面临第一次说谎的应激反应吧。他看到凌贞的眼中似乎带着期待，自己要不要对她说个谎？比如，说自己喜欢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贞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她一直很有耐心，尤其是对景逸。
“阿贞，走了，回家。”
是来接凌贞的父母。
“来了。”
凌贞回头应了一声，转回头，看着还呆滞的景逸，脸上又扬起了往日般淡淡灿烂笑容：“既然说不出口，就别说啦，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