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by肖何人(2)

少年看了看方才掉落的瓦片，咧嘴一笑，整理好灰白长袍大步走出庙门。
夜色如镜，清风袭来，少年昂首阔步，却听身后枯叶起。
少年缓缓转身，居然又是刚才那位女子款款而来。少年假装没看到女子裙裾之下一双惊人的大脚，茫然道：“小姐方才为何突然离开？”
“我，不，奴，奴家尿急。”小娘子磕磕绊绊开口。
少年牙关紧咬憋笑，依旧是一副色迷心窍模样。
“张，张生，你便，要了，小娘子吧！”女子不知为何尾音一沉，手指颤巍巍地伸向少年胸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惊起一群雀儿。女子偏身一滚，少年大手抓了个空，却浑不在意。
女子再开口，却是男声。
“你如何识破？！”

“哈哈哈哈哈哈，”少年捂着肚子大笑，“你踩到我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甩甩头，现出男子模样，一身墨绿广袖飞肩长袍，剑眉星目，面上却是三分气愤七分委屈，十分动人。
少年心中畅快，朗声道：“你到底如何修炼成这般蹩脚功夫，我行走江湖多年，还未见过比你更笨的狐狸。”
男子俊脸涨得通红，转身就跑。
“哎，你别跑啊！”少年方才笑得瘫软追赶不得，只好望着男子背影又乐了一番。
少年的名字是师父随意取的，那日借宿的村子正在演西厢记，红娘左一声右一声张生——张生——，于是师父叫少年张生，谁知还真做了莺莺燕燕的营生。国运不昌，世道不顺，魑魅渐生。精怪以人精气为食，常化为美人诱之，师父教张生假入精怪幻境，待精怪以为阳气四散之时，定住精怪要害，毁其元神。还一方安宁，换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