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o茸/米茸】初恋的下昼(13)

” 迪奥抓起他今天穿着的那件白衬衫，粗暴地搓揉着乔鲁诺的金发，这次，男孩倒是从善如流地扑进了他的怀中。他猜想乔鲁诺有话要说，却也不加催促。 “padre?” “嗯？”迪奥挑眉，略表好奇。 “——他说我太白了。” 话音刚落，乔鲁诺就得到了从发梢到脚尖的、湖水味儿的吻，这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实在给得太多了。他用最近晒成了象牙色的小腿推开了这些吻。 “谁说的？”迪奥重新将这只还不及自己手臂粗的小腿捉回掌中。 “谁？” 突然，他掏出藏在车顶的一把勃朗宁，在乔鲁诺惊诧的目光中，无声无息翻身而出。 虽然月光不甚明朗，但他的夜视能力好得毋庸置疑。迪奥穿过这些散乱停放的汽车，面前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最高的树冠也只到他胸口——这里显然藏不下一个成年人，但若是一个鬼鬼祟祟的青少年猫着腰穿梭其中呢？ 沙地上的脚印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转而掉头，径直奔向湖岸。迪奥脚程不错，当他绕过灌木丛来到湖边时，一个肤色略深的黑发少年正从灌木丛中急慌慌地钻了出来。 少年也注意到了他，忙不迭地跳进湖水中，发出“噗通”一声闷响，刚好盖住他扣下扳机时发出的轻响。 那是一发空枪。 待迪奥回到车里，乔鲁诺已经换好了衣服，躺在副驾驶座上，指尖转着一串样式质朴的钥匙扣，看起来比片刻前心情好了不少。 “我得给把这个还给布加拉提，刚刚在沙子里找了半天，我可担心坏了。” “对了，您出去干嘛了呢？”乔鲁诺歪着头，嘴巧勾起一抹笑容，和他父亲有些时候的神态如出一辙。 他幼稚的讽刺看上去没有奏效，迪奥并不搭腔，而是从车顶又摸出一把子弹来，为手中这把精巧的手枪上膛。 约莫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停在了布加拉提营地的正门前。 明晃晃的车灯下，乔鲁诺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和一头凌乱的金发组合起来有种脆弱的美感。

他轻巧地跳下车，松松挽起的发辫跟着一蹦一跳。 新衣服很衬他。迪奥将手伸出车窗外，隔着如水的夜色，扯回了那根金色发辫。 “很重要吗？这个”，他指了指乔鲁诺手中的钥匙串，“不打算回来了吗？我只等你一会儿。” “况且，你还需要一双合适的鞋子。我可以现在打电话让达比去买。” 今天的迪奥似乎格外得话多。在没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前，都不打算闭上嘴巴了。 不过他只得到了一串轻笑，“还有一个月，不太难熬的。”乔鲁诺照搬了他今早的话。 “现在能跟我说说，今早发生了什么吗？” “我的童贞”，乔鲁诺又趴回了车窗，“在今天早晨结束了。” “……不太顺利？” 他听到黑暗中传来迪奥低沉的笑声。 “第一次总归是有点叫人难堪的，你能别用那个词吗？‘童贞’，听起来很古怪。”迪奥拍了拍他的脸颊，“这让我觉得，我养了一个女儿。” 愠怒随即爬上了乔鲁诺的绿眼睛，他甩开了迪奥的手掌，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营地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