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缘(3)

他说，我那是制造假死，我还特意通知乔鲁诺让你去给我扫墓，结果我等了一天你都没来。我低头看了眼小孩说，那天我羊水破了。小孩自觉抱歉，说了句，实在对不起，出来早了。 阿帕基补了婚礼，请双方父母来。我爸问我他是干什么的。我想了想告诉老人家，政府工作人员，正厅级。老人家拍手叫好，说不过四十，年轻有为啊！ 小孩拖纱尾，和撒花瓣的小女生看对眼。两个人在我们向圣经宣誓的时候目送秋波。我十分欣慰。 他脑袋顶上还是三个旋，我伸出三个手指头对准三个旋摁下去，他没有真的死是最好的。他问我，你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我说，你这个问题破坏我们刚刚开始的感情生活。然后他就让我趴好，我乖乖听话。小孩突然闯进来，我们三双眼睛相视。我说，你爸给我拔火罐呢。小孩咽了口口水，说，给我拔个妹妹出来。 我和阿帕基商量把小孩送去福葛家补习，阿帕基和小孩在门口穿鞋，他给阿帕基说，前天我没开玩笑，真的，给我拔个妹妹出来吧。
他伸手掐了掐小孩的脸说，以后你自己拔去，我舍不得你妈疼。 结果第二年老天爷又给我下发了一份红头文件，说，你要变成两个孩子的妈了！家里两个男人跑前跑后，无不期待让我生个姑娘出来。从产房出来后，我扯着阿帕基的头发告诉他，你什么基因，还是个男孩子！ 老二起什么名，我暂时决定叫他招姊。 很难想象他一个干部，在组织里和在家里哄孩子的样子反差之大。我经常录他手忙脚乱哄招姊的视频，上传家族群，以体现厅级干部的生活气息。 老大抱着电脑和女友聊天，他已经17了，招姊抱着阿帕基的腿耍宝，我端着书站在烤箱旁数着时间。 我念到， “和谁接吻，和谁上床。 都无法阻挡我想要和你一起消耗掉漫长的时光。” 那年我近四十岁，挨了生活的锤，但是过得依旧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