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嗣】Puppy Love(2)

快要放假了。他打算在这个冬天给薰织一条围巾，长长的，裹起来可以很厚的。冬天的薰只穿一件薄薄的针织衫，也不穿学校发的羊角扣外套，鼻子冻的有点红，银灰色的发上总是沾着星微的雪花，像披了一层透明的纱。但薰的手总是暖和的，源源不断地给真嗣传着来自心脏的热量。他其实喜欢牵着薰的手，在无人的街道，踩着厚厚的雪慢悠悠地走回家。冬天天黑得早，夕景像一幅油彩，把人淹没回某个夏至日的最后一点光亮。路灯很早便亮起，道路上很安静，他俩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动作，脚步静得像猫。
“薰君，晚饭想吃什么呢？”
碇真嗣稍稍抬起埋在围巾里的大半张脸，握了握两人正在牵着的手。借着这个机会，他想再靠近一点，贴近那具单薄的身躯——明明牵着手，已经是很近的距离了，看着完全不冷的薰，他想给一个拥抱...可是自己觉得他会冷，不如说看着他自己会心生某种爱怜。要不要再近一点？他这么想，可是好像没有什么勇气，不小心与薰对上目光的时候一定会满脸绯红的，心中小小的气泡会啪地一声破开，哗啦哗啦地冲碎下一句组织好的话语。不能像薰君那样余裕地表达心意，试着坦率却无法抑制胸中的高鸣鼓声。明年也会有冬天，但当下此刻的季节却再也不会往返了。冬天将要进入尾声，安静地远去；恋爱的冲动却像一场夏日的暴雨，把他浇得湿透。虽然初步互表心意的两人，但是他还是想再进一步，和薰一起跨越雪白的时间。

渚薰看着颇有心事的身边人，冬日的寒风冻得他小小的耳垂发红，稚气未脱的圆脸上染了一层像樱花般的轻柔云雾。那双似幼犬般惹人怜爱的眼低垂着，仔细看的话睫毛上沾着晶莹的雪花。他的嘴唇蠕动着，像是要说出什么话，又嚼碎了吞咽下去。一举一动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也能够感受到两人相互交缠的手间传来的力度，直达他那颗同样在跳动的心脏。
月亮吸引涌动的海水，恋爱的春潮却在冬季袭来。时间在这一刻悄然静止，还有500米就能走到家的距离。
“薰君？”
“再靠近我一点也没关系哦。”
“......”
他仿佛可以听到真嗣脸红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传递着同样心跳的律动拍数。
渚薰听见衣物磨蹭的声音，感受到右臂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然后他停下了脚步，伸出左臂将这个小小的恋人搂入怀中。碇真嗣并没有意识到一瞬间发生了什么，脚步踉跄着停下，惯性的力便把自己更完全地送进怀抱，两人牵着的手仍然没有放开。渚薰抱得很紧，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在空旷的街道里，听着贴紧的胸膛内传来同样热量的心跳声传到耳畔放大，全世界怎么样都好像没有关系了。似要窒息般的怀抱，冬日集中的体温，重合的心拍数，就像两人要合二为一一样。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讲话，直到真嗣像憋不住气似的蹦出噗的一声笑，在恋人的怀里笑得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