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骏图》的故事(6)

省里大人连连摇头：“贤侄，此言差矣。就在刚才，这么多人证物证都说明，这幅画是草斋老亲自所写所裱所画，哪有外人插手呢？看来——”他抖抖手中的遗嘱，“这份遗嘱就是草斋老所留，无疑了。”
本家大爷还想说话，一张嘴就被周围海啸般的喊声淹没：“大人英明！”喊的人都是同族之人，他们都盼着按照遗嘱拿些家用器物，有的人现在就开始拿东西了。
本家大爷脚下一软，摔倒在地，眼前一黑，只觉得一座纸笔墨砚的山峰劈头盖脸压下来。
草斋老人的府门外，省里大人特地叫了几辆马车，帮那女孩先把书画丹青搬到车上运走。
工人忙活搬动画轴，省里大人和女孩站在门口看着，女孩向省里大人深深作了一揖，低声说：“谢大人主持公道。”
省里大人叹了口气：“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了。”
女孩说：“大人放心，就按照之前与大人约好的，宅邸、田产、买卖铺户、浮财这些，都孝敬大人。我只要这些这些书画丹青就好了。”
听了这句话，省里大人本来清正严肃的脸上，绷不住绽开一点笑纹：“这怎么行呢？受之有愧呀。”
女孩摇摇头：“大人说哪里话，这次还辛苦大人专程从省城跑来一趟。”

省里大人笑着点点头：“不过那些书画丹青，倒也能卖出一笔大钱，一辈子是吃喝不愁了。”
女孩脸上露出笑意，却是另外一种笑意：“民女不准备把书画卖掉。”
省里大人微微挑眉：“那你如何为生呢？”
女孩说：“民女想当个画家，卖自己的画为生。现在虽然没人认女画师，不过……就像《八骏图》里，我最喜欢那匹最小的马。小马有未来的希望，只要找准方向一直跑下去，它能跑到众人没去过的地方，看到未来不一样的山川。”
省里大人不甚在意地微微点头，嘴上却说得很好：“好，有志气才好。等回头我也先留你一张画。不过……我还想问一句。”
“大人请问。”
“你母亲这种夹心画作，一共做了多少张？”
女孩惋惜地看着手里撕开的《八骏图》：“只有这一张。”
“那可好险。如果这幅《八骏图》被卖掉了，或者没有挂在内堂，今天这出戏岂非唱不成了？”
女孩摇摇头：“我母亲说，这幅《八骏图》，老爷子一定会挂在内堂正中间的。”
省里大人皱眉思索：“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说，老爷子他……”

女孩又摇了摇头，笑道：“这，民女就不知道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