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婶】不眠之夜(2)

“怎么了？”他问。
“我睡不着……而且……耳朵里一直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没有哭，但是说话间不时的抽了一下鼻子，断断续续不成句的话语，还有背后被她抓着皱成一团的衣服。
他从未见她如此恐慌过。
“可能是海风的声音吧，你的宿舍不是在海边么？现在还能听得到吗？”
“你，你一说话我就听不到了。”
她情绪稍微稳定了片刻，继而又惊慌地说:“可是，一停下来，等到四周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我又能听到！虽然比之前小一点……像是什么机器运行的声音，一直在响！”
本丸里不可能有任何现代的机器。
耳鸣或者幻听。神经性，病理性或者是心理性的？
瞬间几个结论已经在他心中形成了。每一个都像一记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
“我刚刚上网查过了，有可能是心理作用也有可能是真的耳朵出了毛病……确诊的话还要做CT可能……”
她还在说，思路清晰得很。
“我不知道到底是耳朵受了刺激所以对外界的声音特别敏感还是说，真的是我脑子里有声音在响……总之那些之后再说才好，可是今天晚上我必须睡着，明天还要考试，只要不考试的话怎么失眠都无所谓，要么吃褪黑素要么睡不着就去写论文好了……只是今晚一定不行……可是越想越睡不着……一直在响，那个声音……”

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情况尤其让人抓狂，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害怕和胡思乱想自己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却又不敢吵醒已经睡着的室友，只好一个人辗转反侧地崩溃，最脆弱的一面就会彻底暴露出来。
药研已经可以想到她是怎样的不安和无助到了极点才会选择回到本丸，也只有这种状态的她才会做出这种判断。
“好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他用了自己最温柔的语调仍嫌弃自己没法马上哄得她恢复常态。
“好点了吗？”他捂住了她的耳朵问，即使他知道这可能也是徒劳。
“嗯。”她小声说，温驯得不得了。
“闭上眼睡吧。”
“好。可能只是心理作用吧……感觉声音小了一些……啊对了明天还要考试药研我手机在这儿你帮我放那边去，我定个闹钟……”
她本来都作势要睡了却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急急拿出来。
“好了，快睡。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吧。”
药研伸长胳膊把她的手机推的远远的——每次都说了有辐射，每次都不记得放远一点。
他又回过来哄她，而她讲完这些后也安定了下来，乖巧地听从近侍的话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