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片放逐法》by金森(2)

父母年纪大了，搬去养老院。家中只剩姐弟二人。一天晚饭时，他忽然说：“姐姐，能有一个家，我很高兴。我被原来的家放弃过。”
小玉听他说了些往事，心里不是滋味。
他又说：“想要多陪陪你，如果我是男孩子，不方便吧？我打算变性。”
小玉吓得筷子掉在地上，“如果只是为了我就算了吧？现在的技术虽然能实现，但也没有必要啊！”
除了没必要，变性的费用也很高，父母住养老院的钱已经让她捉襟见肘了。
弟弟仔细盯着她看了看，莞尔一笑。
等小玉注意到的时候，弟弟已经真的变成了……妹妹。这种性别的流动，并不需要监护人的同意。
弟弟不仅变性，脸也发生了变化，女大十八变，走在路上引人注目。
小玉质问她哪里来的钱，她不肯正面回答，竟然用奖学金之类的理由搪塞。
她的眼睛像无机质的宝石，反射出小玉慌乱无措的样子。
她真可爱。

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小玉同时心中大骂自己不是人。一直没有结婚，是因为喜欢女孩子。笨嘴笨舌忽悠不到女朋友，也就没有出柜。
妹妹在一周内洞穿小玉的心思，这天夜里，她爬到小玉的床上。
妹妹的舌头，很凉。
一次，小玉下班很晚，妹妹下了课，接我下班。走在路上，有人陪伴，小玉终于理解了“小确幸”的含义。
两人路过一条商业街，华灯初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路上，妹妹忽然很突兀地劝她去养老院看看父母，她没有回答。
不久，父母先后离世。
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基因技术，也没有超越自然规律的生长速度。
妹妹只是仿生人。
“姐姐，我可以留下吗？爸爸妈妈已经预支过费用了。”
小玉摸摸她的头，“我们回家吧。”
可是小玉不久后失业了，对城邦的贡献甚小，身无所长，这一年得了“陶片”，必须离开了。
陶片并不是真正的陶瓷碎片，而是由超级陶瓷制成的子弹，如果挨过一枪活下来，就可以在流放十年后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