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By唐人古镜(2)

十一点三十五，距离能安逸着回家还有九分钟，小胖子奇怪的动作越来越多了，紧握的双手，夹在微颤的两腿之间，身体向不同的方向扭动着，似乎在寻找最佳的守门姿势。我下意识的将身子向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对不起，我有事需要离开了。”同为面试者的眼睛男终于坐不住了，说罢拿起自己的包，转身走了。此刻时钟上显示着十一点四十。
“好了，第四轮面试结束了。”坐在中间的面试官在眼睛男离开会议室之后忽然开口说道。难道是耐心测试，我心里嘀咕着。“你们可能会好奇，第四轮测试在测试什么。其实这一轮的面试官不是我们，而是墙上的钟表，和地铁时刻表。你们要知道我们公司的工作强度很高，加班到凌晨是常有的事，如果每个员工都像刚刚的离开那名男士一样，为了能安安稳稳的回家而掐着时间下班，那怎么能按时按量的完成工作任务呢。”他的语速很慢，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时钟的分针已经走到了九。看来地铁是赶不上了，入职之后得向爸妈多要的点钱了，试用期的工资，应该也只够打车和房租的，此刻我已经开始以正式员工的心情开始盘算以后的日子了。可是还没等我开心多久，面试官又开口了。
“现在由我来宣布第四轮面试的结果，首先很明确被淘汰的是张晓光，理由提前离场。”这算是大家意料之内的结果。“接下来被淘汰的是李斯斯和王凯，理由是等待期间，看表次数过多，这种行为说明你们人虽然还在，但是心已经不再工作上了。”说着面试官拿出手中的遥控器按了一下，会议室的电视亮了起来，出现了一组照片。原来墙上的表不但可以显示时间，还有人脸识别功能，它可以实时记录看时间的人，并将照片上传。此时电视上布满了我和小胖子在鱼眼镜头下扭曲到滑稽的脸。我多希望自己刚才能和眼镜男一起离开，既能舒舒服服坐地铁回家，也不用在这经历社死现场。

“面试合格的同学请到人事部办理手续，其余人可以离开了。”离开这两个字像是触动了某个开关，让小胖子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我想这家伙应该早已经失去意识了，面试成不成功应该早就不重要了，他满脑子就在等可以离开这个命令了吧。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连串巨响从耳边炸裂，一股浓郁的气味随之而来，还有星星点点的水滴洒落在我的脸上。原来弯腰拿包小胖子终于破防了。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以什么动作从椅子上离开并闪现到屋子另一边的了，等我缓过神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乱做了一团，挥舞的手，乱跳的叫，带着鼻音的哇哇乱叫，似乎刚刚响的不是屁，而是一颗手榴弹。
第二天我的邮箱里收到了公司发邮件，里面有一份三个月的试用期合同，和一份保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