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井】《伴儿》【0-35】(81)

这儿宽敞又明亮，店面非常大，内装更高雅气派。想必这儿菜品的装盘也会更精致，佳肴伴随秀色可餐的湖滨风光，既适合拍照显摆、也适合浪漫惊喜。
于是他落座后不自觉动了动脚，只在周末上脚的帆布鞋轻轻碰了碰井然的皮鞋尖儿，问：“井然，你为什么要约在阿丽切相亲？”
要不是井然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抓起餐帕，章远那句语气再自然不过的“相亲”搞不好会害他赔偿这儿一只高脚杯。
答案也很简单——总归是因为井然介意旁人眼光，所以没法在人流量大的公共场合，与任何同性表现出“相亲”可能会有的氛围。
国外一些LGBTQ偶像会很鼓励自己的拥趸认清并认知自己的性别与性向——但这儿是国内，即便这都9102年了，“出柜”也并不是什么常人接触不到或难以理解的词，但不论什么时候、出柜本身都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
有的人很勇敢，他们愿意顶着世俗的压力坦荡度日；只是井然还不够勇敢，他连在自己的工作室心安理得地被赠与一束花儿都做不到。

所以井然捏紧餐帕终究是没大动作，而是在心里说服自己他必须得跟章远开诚布公地聊一次：“……因为我并没有公开出柜。”
果然章远并没有对句意产生任何疑问，他甚至点头表示理解。
待两人各自扫码点完餐后，章远才继续这个话题：“你担心你同事会用异样眼光看待你？”
——这是直人固有的思维模式。
井然则微微摇头：“倒不是这，只是因为麻烦。毕竟我是主设计师，我的同事多半都是我的下属，想也知道他们会竭尽所能表现出不介意……但实际上这会让我更加敏感，感觉到他们介意得不得了。”
章远对这感觉熟：毕竟他一开始就犯了这种错。
然而井然不等他搭话就又补充：“而且也没必要，性向并不影响我的工作，这是我的专业性。”
井然话音刚落，侍应生刚好推来餐车为他们布菜。
于是区别于其他桌热切交谈着的客人们、他们这张圆桌上几乎鸦雀无声。
章远下意识觉得这个话题不该在第三人面前被提及，但又觉得这不过是个人取向不同罢了，根本没必要在外人面前小心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