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之《乱离》三(5)

刘源倾心细听，待一博吹到第二遍，他以箫声相和，箫声本比笛音低沉轻柔，却多了几分宁静悠远的遐思，与笛声相和，幽扬回转，一高一低，一亮一缓，契合无间。
一博手按短笛，月光映在眼眸里，眼中光华流转。
余音袅袅而歇，一博放下手中短笛，向刘源说道：“一世笛，三世箫，你吹的这样好。”
一世笛三世箫是形容笛曲易学，箫曲难成，刘源温柔一笑，“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
一博走近他身前，伸出手取过他手中的紫竹箫，这箫本是珍品，刘源随身十数年，紫竹盈润如玉，触手微温，一博轻轻摩挲，紫箫上系着青绿色璎珞，随风飘摆。
一博的眼眸微垂，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光，刘源向他说道：“你也喜欢箫吗？”
一博笑笑，“喜欢，箫声沉静和缓，很有君子之风。”
刘源把他的手掌合上，“你若是喜欢，这支紫箫，送给你，好吗？”

一博抬起眼眸：“送给我？”
“有句诗说，去矣勿复言，所酬知音遇。以它来酬谢知音，岂不正是物尽其用？”
一博握住紫箫，“我不会吹，你教我？”
刘源含笑答道：“你也知道学箫不是三五时日的功夫，如果你不嫌弃，我必倾囊相授。”
一博抬头看了看月亮，“夜深了，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
刘源点头，他想起容秋说过的“我姐弟翻山越岭前来相见”，遂向一博关切问道，“你住的很远吗？”
一博打了个口哨，林中远处突然传来马蹄答答疾驰之声，片刻，一匹通体赤红的骏马奔到近前，嘶鸣一声站稳在一博身侧。
“要翻过这座山，再有段路，你不要担心，这匹马是日行千里的良驹，这些路程，它一个时辰便奔驰到了。”
他翻身上马，身姿俊逸利落，双手揽住缰绳，他俯下身，向刘源灿然一笑，“明天，我等着你，你要是不来，我就整夜不归。”

刘源犹未回答，一博已经夹紧马鞍，一人一马，驰向林间，风声飒飒，衣袍飘扬，转瞬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