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苈》六(2)

“什么？”刘昊然问他。
“你的手很热。”
刘昊然从肩膀抬起手抚摸上他柔软的头发，“你害怕的不是碰触，你怕的只是碰触你的人让你没有安全感。”
“你从来没问过我发生过什么。”
细密的发丝从刘昊然指缝间滑过，“我大概能猜到。是让你痛苦，形成长久阴影的经历。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不想说就暂时把它放下，好吗？”
“一博，”刘昊然温柔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把王一博乌黑浓发的头颅揽在胸口，“我心里更热，等你长大，就能懂了。”
回卧室的细节王一博记不清了，他躺下时，刘昊然坐在床边给他掖好被子，把碎发从他脸上拔开，“关这盏灯能睡吗？”
王一博埋在枕头里摇头，刘昊然隔着被子环住他肩膀，还是关掉灯，“睡吧，我在。”
“你喝醉了吗？你今晚和平时不一样。“王一博开口问他。

”没醉，我平时太顾忌你的感受，怕你有抵触，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但久疾需猛药，我今天做的才是对的。”
把王一博扳过来面向他，“你自己告诉我为什么愿意让我靠近你了？”
“不是你让我别怕吗？”
刘昊然深深望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王一博皱起眉，“你笑什么？”
“我高兴才笑的。”
王一博翻个身背过去，意识一点点放松下来，他觉得困倦，床边坐着个人这在他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但如果是刘昊然，就算灯关了，也没有关系。
听着王一博的呼吸渐渐是入睡的平缓，刘昊然弯下身隔着被子把他轻轻拥在怀里，无论心里的情潮如何汹涌，他都像触碰一个浮在空中的肥皂泡一样小心翼翼。
王一博一直被禁锢在一个冷硬的壳子里，看起来沉寂疏离，连他都要忘记那个被隔绝的其实是还是个小男孩，他不知道王一博什么时候受到过伤害，但他知道他的情感发育一定低于实际年龄，王一博就像一个小动物，感受都来自于最原始直接的反应，觉得害怕就躲闪，最恐惧的时候甚至会晕厥，他不理会的时候是真的不在意，接受的时候也全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