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2)

待卫长过来给他行礼，却没有引他去见昊然的意思，一博便骑了马，也没带随从，沿着围场周围丛林信马漫步，此时正值早春，林间微见绿意，日光和煦，这样走着，也不觉得寒凉。
直到听到围场上有说话声，才发觉得已经走到边缘。
这声音他当然不会听错，是昊然。
一博勒住马隐身在一片茂密的树林后，从枝桠间向外看。
昊然正猫身纵马疾奔，突然从背上摘下长弓，拉如满月，箭去如飞，远处树上悬着的一面小小铜镜被箭矢射中，发出清脆声响。
好骑术，好箭法。
等听到一声赞叹的惊呼，一博才向出声之人看去。
是一个骑装少年，穿一身月白衣服，腰带束出的腰身劲瘦，身形修长，侧颜看着有几分面善，但一时想不出来是什么地方见过。
昊然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只是示意少年也来演示一次，那少年便秣转马头奔起，也搭弓射箭，可远远的偏离了目标。

少年片刻回到昊然身边，低着头，“属下无能。”
昊然没有说话，忽然伸手一抄就把少年抱到自己马上，马鞍不宽，少年紧紧贴在他怀里，昊然两只手握住少年两只手，用他的手搭弓射箭，果然又听到铜镜的声响。
少年脸色微红，昊然把弓挂回鞍后，手却搂着少年的腰没有松开，他一直望着少年的侧颜，直到手上用力把少年往怀里箍的更紧，低头跟他的脸颊贴在一起，缓缓闭上眼睛。
不过片刻，昊然突然策马疾驰而出，不远处就有供休息小憩的庭馆。
直到再也看不到昊然的身影，一博才从树后转出来，静静的望着空荡荡的跑马场。
晚间，一博如往常一般到昊然殿里，从前是每天汇报功课，后来是考量他对时政见解，或者有时候为昊然誊写公文。
他到时昊然却没在看卷宗，坐在桌前擦拭长剑。
向昊然行过礼，一博站着等昊然布置今天的课业。昊然看着他，“你今天去围场了？”